这时,那声呜呜号角,已经停止了。
天麟剑眉一竖,忿然说:“明知有人来犯,为何不迎下山去!”
费庭法立即接口正色说:“未明敌人真相前,不可轻举下山,放弃既有优势,给敌人可乘之机。”
李沛然在旁插言说:“黄堂主已去检查讯鸽,稍时定有消息,请大家先至厅上坐。”
蓝天丽凤立即肃客,请腾龙剑客、女侠、天麟等人入厅。
几人刚刚进入议事大厅,那声呜呜号角又响了,这次却是悠扬缓慢,顿挫有序,不如方才急促。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神色茫然地看了李、费两位堂主一眼,不解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沛然、费庭法,两人俱都紧蹙霜眉,神色凝重,听着呜呜号角声,似乎也有些不解,接着恭声说:“请帮主和卫大侠在厅上坐,卑职等即刻前去第三峰查看,为何先吹紧急信号,现在又敌人远去……”
话未说完,人影一闪,黄仲华已纵身飞进厅来。
蓝天丽凤一见,急问:“黄堂主,第三峰可有报告?”
黄仲华立稳身形,面向蓝天丽凤一躬身,说:“今晨第三了望哨,现十数里外,尘烟大起,横广约有一里,逐渐向本山南麓接近,渐渐现尘烟中有车辆马队,通过前面禁区茂林,直向本山驰来,了望哨疑是大队官兵,因此,急切间出紧急信号。”
李沛然微颔皓,似有所悟地说,“这定是追寻卫少侠行踪的那些绣帷大车和锦衣大汉,可能他们已探得卫小侠现在本山的消息……”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不解地插言问:“既然有意前来,为何又中途逸去?”
如此一问,人人俱有同感,因此一阵沉默。
腾龙剑客略一沉思,以判断的口吻说:“他们来而复去,可能有两项原因,一是根本不知天麟行踪,只不过路过山下继续向前追寻,一是略有耳闻,但又不敢确定,故而来山前示威,以引天麟现身。”
如此一说,李沛然和费庭法,俱觉判断得有理。
天麟一听,立即面向腾龙剑客恭声说:“麟儿决心即刻下山,前去长安,并于中途一查这些人的来历……”
腾龙剑客未待天麟说完,立即颔说:“如此甚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动身吧!”
说罢,众人即刻拥着天麟,步出议事大厅,沿着长廊甬道,直向堡门走去。
蓝天丽凤粉面苍白,神色黯然,但憔悴的香腮上,仍强自掠上一丝微笑。
两位女侠双眉微蹙,腾龙剑客神色凝重,三位堂主默默地紧跟蓝天丽凤身后,只有娟姑娘,一直幻想着做母亲的幸福欣喜,等麟哥哥回来,自己的娇躯不知要变成如何肥胖了。
而其他诸人的神色忧郁,当不是为天麟的离去,而为这几个小儿女的爱情问题,这不能不使几位长辈忧心、焦急。
几人来至堡门,骅骝早已备好,鞍光镫亮,马毛泽润,拉在一个劲装大汉手里,显得精神奕奕,威猛无比。
骅骝一见天麟等人走来,立即昂竖耳,低嘶连声,马尾摆个不停。
天麟停步转身,先向蓝天丽凤话别,继而向父母、珊珠女侠和两位堂主辞行。
最后,面向兰娟,说:“娟妹,你一向敬爱丽凤姊姊,现在姊姊大病初愈,正希望你常伴左右,以解病后寂寞,并望彼此保重身体,小兄这次下山,事毕定然火赶回。”
兰娟涩然一笑,立即颔说:“麟哥哥放心,小妹自己晓得。”
说罢,愉快地看了蓝天丽凤一眼。
蓝天丽凤为天麟匆匆下山,芳心本极难过,这时听了天麟的话,看了兰娟的愉快神态,心中一畅,顿时光彩地笑了。
李沛然久经世故,个中情形早已一目了然,右手一抚如银短须,面向天麟含意颇深地说:
“卫小侠这次下山,宜早去早回,既可免却江湖风险,又得共叙天伦之乐,小侠久游在外,女侠定然日夜悬心,大家亦将随之不安。”
天麟听了心甚感动,连连颔应是,再向父母等人躬身一揖,转身向拉马大汉跟前走去。
接过骅骝,认镫上马,高呼一声珍重,拨转马头,直向较技场方向驰去。
天麟逐渐将马放快,绕过观武厅,转一看,见父母等人,仍在堡门目送,立即举起右手连连挥动。
腾龙剑客等人一见,也纷纷将手举起来。
骅骝一声悠扬长嘶,扬尘而去。
驰至红旗分寨,蒲翠萍听到马嘶,已率领三位香主立在寨门恭候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