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狄起来,朝着有光的洞穴口处挪去。
乔枫吟感受到他的靠近,有丝躲避意味地,忙起来给他腾出位置。
6狄拿来她的外衣,在她身侧的洞穴壁处重新坐下来歇着。
他真的很累。
6狄对乔枫吟解释道:“我就在此处歇息,不会过去。”
他只是心底渴望那一份,病中乔枫吟带给她的安全感。
乔枫吟理解性地吞咽他的话,她相信他有一说一,绝对不会对自己乱来。
关于方才的接触,二人皆心照不宣地不提一个字。气氛稍显尴尬。
6狄尽管有些烧,但真正引一切的是他看着貌似十分窒息的梦,这大抵与他的经历有关。
乔枫吟不知晓该不该询问清楚此梦,只是刚刚想到她在他那里看见的景象。
6狄貌似与她心有灵犀,她正犹豫间,他已然自己开口倾诉。
“方才我做了噩梦,梦见的是我年幼时家中的惨剧。”
6狄说着,他的口吻像是在克制的倾诉,又仿佛某种自言自语,因此并不避讳什么。
然而,闻见“惨剧”二字的乔枫吟却是一惊。
6狄继续说道:“爹爹和娘亲皆出身世家,我原是家中的独子,深受父母恩惠和厚望。他们不光待我极好,待外人同样宽厚仁德。只因得罪小人,妨碍他们的利益,方招来灭门之祸。”
6狄语罢,稍作停顿。他的口气十分沉重,到最后却被他轻轻地、难承其重地放下。
说不上释然,完全像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模样。仿佛一个小孩挨了打,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满是难受和不可置信。
6狄把目光从沉湎之中脱出,转放至洞口明朗的月光下。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种种往事。
七岁时,他在府邸练习爹爹教导他的功夫招式。他独自一人在烈日之下练习许久,后来娘亲来了。
娘亲熬好解暑的绿豆汤,一并端了甜糕过来。虽然吃食简单寻常,却是娘亲为他亲手所做。
他仍然记得那个场景,小院寂静燥热,附近的观赏池中夏荷开得极好。院墙底下绿荫成片,百花争妍。娘亲唤他过去凉亭内稍事休息,并且询问他渴不渴,累不累。
6狄当时年幼,想法形于面上。对着娘亲做的美食,他自然又馋又渴。在有强度的训练之下,他自然并不轻松,却并不言累。
他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是,他想要勤加练习,成为一个如同父亲那般顶天立地的男儿。
母亲听完他说的话,笑得无比和蔼。她问他,身为男儿,日后长大是否该保护娘亲和自己的媳妇儿?6狄当时的回答是坚定的“是”。
母亲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再打趣他,让他坐下来吃东西。
6狄后来才想起来,自己那么小,日子还那么长,离娶媳妇儿的日子还远呢。可如今,娘亲再无法亲眼看着他立业、成家,在他这里享受天伦之乐。
白天练完一段时间的功后,他得待在书房里温习老师布置的功课,阅览书籍。
6狄幼时酷爱读书,且爱思考和辩论,常常和指导功课的老师起争执。他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