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什么?”
“只说让姨娘早早请罪。”
罗姨娘眉头紧锁,她还不知情,女儿六神无主的模样,问百灵几人:“你们知不知道画眉做了什么?”
百灵白着脸摇头,昨日姨娘和姑娘不用人值夜,她把画眉拉回屋中好好问过了。
姑娘与沈家公子确实只有那一次来往,今天一早她也过了,那素面的经盒还在呢,只要东西没送出去,还能有什么大事?
一屋子丫头都吓住了,罗姨娘深吸口气:“给我梳头换衣裳,我去前头瞧瞧到底是什么大事。”
永秀一张小脸吓得雪白,父亲会不会是知道了?可她……可她只是心里头想一想,连话也没敢跟沈聿说上一句啊!
她又惊又怕,紧紧跟在罗姨娘身后去了父亲的院子。
明道堂内,容寅铁青着脸色,画眉跪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骨头,软得抬不起身来。
罗姨娘在门外一这情势,便对苏妈妈道:“把五姑娘带走。”说完她理理衣裳鬓迈进房,软声问,“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来还好,她一来,容寅掀眼她。
罗姨娘心头一惊,又赶紧定住神,等待着容寅的检视和盘问。
“她做的事,你当真不知道?”
罗姨娘确实是不知情:“老爷,老爷就同我明说了罢,我当真不知是什么事。”
“她告诉沈家儿郎,真娘……真娘……”容寅连再说一遍都难出口,他深吸口气,断了话头不再说,只问,“当真同你没有一点干系?”
罗姨娘扑跪在地:“老爷!这事与我不相干啊!我绝没指使过这丫头,老爷想想,我为何要做这事?”
容寅冷冷她:“你想坏了朝朝的姻缘。”
“老爷!”罗姨娘软声呼喊,“老爷!我要真想坏三姑娘的姻缘,何必要指使永秀房里的丫头呢?”
“三天竺上那么些个算卦的,庙里那么多沙弥,外头还有道士、闲汉、卖茶的婆子!我找谁不成?一点尾也不会留下,怎么会蠢到让永秀的丫头去传话呀老爷!”
这些句句自肺腑。
容寅脸上变幻不定,罗姨娘说的皆有道理。
各处的下人们一个一个提过来问。
“姨娘吩咐咱们精心照拂琅玕簃,吃食纸烛样样都要最好最精细的。”
“里里外外侍候的人不许有一丝怠慢,决不能叫沈公子受到半点冷待。”
“姨娘还吩咐绝不能说沈公
子出身贫寒配不上咱家姑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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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初来时,确有婆子们嚼过舌,很快就挨了罚。(i)?()
琅玕簃的,厨房上的,针线上的,还有司纸烛的,人人都盘问一遍,但凡多过句口舌的下人,全都挨了罚。(i)?()
不论何处,罗姨娘都是面面俱到的,挑也挑不出错来。(i)?()
罗姨娘跪倒垂泪,哀哀哭告:“我只一心为着老爷的吩咐,老爷怎能如此疑心我?”
“你当真没动过心思?”
罗姨娘眼见容寅还不肯信她,情知是自己昨日太得意,着急提了两句楚家的事,露出了破绽。
她泪落如雨,边哭边道:“老爷,两个姑娘同是老爷的女儿,可自小到大,吃食、衣裳、饰哪样不是三姑娘不要了,才给了永秀的?”
“不是三姑娘不要的,我从不敢想着能落到永秀头上啊。”
说完这句她伏在地上,大声恸哭。
就在此时,胡妈妈走到容寅身边,三两句禀报了昨天春宴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