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削尖的下巴缓缓滚动,一滴滴的落在白衣无尘之上,对比如此鲜明,竟是让人心头一滞。
南宫谨轻叹了一声,指尖轻轻拭落那丝血痕,道:“我从不知,你的脾气竟是这么大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大夫也说了让你切忌动怒,若总是如此,你什么时候才能病好?”
无花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道:“若是南宫庄主不是总来此处,在下的病会好得更快的。”
南宫谨闻言笑了笑,将无花正面揽在自己怀中抱着,随后将下巴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微笑道:“我如今早已因着你患了不治之症,能顾着你的身子不动你已是忍得我快发狂。”
他轻顺着挑出无花披散在后背的发丝间几片木屑,道:“若是连见都不能见,你却是要担上一条人命,修不得大成境界了。”
无花亦是知晓现下这种状态做些无谓的反抗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也只能僵着身体静默不动。
南宫谨察觉无花的反应,将人揽得更紧了几分。
他抬头看着这四周茂林嫩叶,碧水清溪,木楼雅致。
天蓝的越发通透,云白的越发无暇。
他微笑道:“我本就知晓你素爱四处游玩赏景,此处景致颇佳,你定是会喜欢的。所以我也早就寻了这么个地方盖座小楼,想着何时能邀你来住上几天。”
南宫谨顿了顿,接着笑道:“如今你真的来了,却好似在做梦一般。”
他见无花仍旧没有什么回应,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实在是想让你能开开心心的住在此处,你那冷情性子我亦是明知,更加知晓这些年你对我从来就是淡淡朋友之意,本是想着你绝不会动情,更不会对一个男人有所青睐,所以我才仅是在你身边看着抑着。”
他说着说着,却是眼中狠厉渐现,慢慢冷笑道:“但你既然都能对男人有了情爱之念,为何那人就不能是我了!”
南宫谨使得力气更加大了起来,他寻到无花垂在一旁的手紧紧握住,冷冷道:“若是看着你跟那种风流成性的浪荡鄙薄之辈笑谈情志,我却是还不如舍了这些束着自己的牢笼套锁,把你困在自己身边,也能让我得了一个自在!”
他话说完后,轻吐出口气,才察觉到掌心中握着无花的手似是有些不对。
南宫谨将无花放开,将他的手抬起,便看见了那上面遍及四处的水泡和割伤的口子。
见着这双本是因着需要抚琴,以往极重保养的双手,如今却是落到了这副样子,南宫谨心中不禁的就泛起了一丝心疼。
他轻叹一声,道:“都说了那茶不要总是喜欢喝热的,就算你不愿指使那些下人,便是等着它凉上一凉又能用到多大的功夫?”
无花又重新倚靠在树干上,仍旧未发一言。
南宫谨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道:“我去寻枚针来帮你挑了。”
待到南宫谨走远了,无花才又睁开了眼睛,面上微微闪过一丝异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