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绝望……
也许只有瞎子才能最好的理解瞎子。
在姬冰雁和胡铁花找到已然衣衫染血的无花和楚留香的时候,无花说话很有条理,他紧急时帮楚留香包扎的伤口,也很是完美。
哪怕他是个瞎子。
无花此时显然也很冷静,很镇定,甚至没有半点的担忧,害怕的情绪。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的样子却很淡然,单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有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但是姬冰雁还是坚持的点起了有安神静心作用的熏香。
没有人能在看到一向喜洁厌污,甚至已经到了有点让人抚额长叹地步的无花,一身是血的坐在那里,灰沉沾身,发丝还有些凌乱的时候,认为他的情绪很正常。
至少姬冰雁就不这么想。
以至于他认为,现在的无花绝对需要点外物,来帮他凝神安心。
姬冰雁帮着楚留香的伤口止血,裹好伤口后,终于打破屋内的压抑气氛,向无花安慰道:“老楚也算是临机应变的天才,虽然伤口不小,但却早已被他刻意避开了要害。”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时未醒,不过是因着失血太多,你不用担心,我待会儿熬了药给他灌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又活蹦乱跳了。”
无花闻声转过了头,面向姬冰雁,静了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此便好,姬兄费心了。”
姬冰雁看着他,又看了眼自他们找到后,这两个人就一直握着未曾分开的手眯了眯眼睛,抬头问道:“我看你背上似是也有伤,没问题么?”
无花道:“无妨,小事,我自己上药就好。”
姬冰雁蹙眉道:“真的么?”
无花微笑道:“姬兄,我会照顾自己。”
他顿了顿,接着道:“不会给你们再添麻烦的。”
姬冰雁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却还是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声。
胡铁花瞪着眼看着他们,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了,这老臭虫和花骨朵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这俩人就都是属猫的,命怎么用都用不完,哪能在这点小事上就出了……”
他这话是向姬冰雁说的,但话没说完,姬冰雁已转身走到了屋子另一侧的桌前。
胡铁花也只得走回去,看见他正在磨墨,大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这死公鸡还会开药方子了?”
姬冰雁也不说话,磨好了墨,拿过一张纸提笔就开始写。
胡铁花看着姬冰雁落笔下的倒似是些担保契约的内容,奇怪道:“写这个有什么用?”
姬冰雁还是不说话,还是没有理他。
南宫灵却走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道:“此次的事却是有些蹊跷,竟然牵连上了皇家的人,江湖朝廷向来互不干涉,姬兄如今是想要与那方合作么?”
姬冰雁现在写这些,显然是为了让双方提前立下保证,再经画押签契,使他们将来仍可与官府中人泾渭分明,好为过后能从这个泥潭中脱身,准备后路。
虽然这张纸实质上不一定有什么作用,却能为他们以后在江湖上闯荡时,堵住那些爱乱嚼舌头的人的嘴。
胡铁花道:“难道咱们还必须跟那帮子一个个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联手了?当别人的走狗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只对付原随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