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任慈的灵位前,他甚至还很诚心的合手拜了拜,随即就用脚划拉过近旁的火盆,蹲在角落里,一边拨弄着火苗,一边老老实实的烧纸钱了。
他不过是看着无花为其做了这许多事,受了这么多的苦,再见着了在石观音面前一副脑子还转不过来的南宫灵,总是有些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所以就想趁着无花睡觉,跑过来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叔子了。
谁能想了,这回竟然就这么巧的被无花撞破了。
楚留香在这里哀叹不已,无花却是已经走到了呆呆看着自己的南宫灵面前,俯身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温和道:“小灵。”
南宫灵愣愣的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就一把抓住了无花的手。
他知道少林内工向来是至阳中正,无花失去武工的时候手上虽是一副冷冰冰的感觉,而那之后,却一直都是暖的。
暖的让人的心都能热起来。
“活……活着……还……活着……”
南宫灵一把扑向无花,上下摸着对方胸膛胳膊,口中不停的喃喃而语。
楚留香有些看不过去了,想过来把无花从那貌似被吃豆腐的情景中拉回来,却在下一刻被无花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又哭丧着脸,老实听话的蹲在原地烧纸钱。
他错了,这回真的错了。
无花看了垂头丧气的楚留香一眼后,又低首看向自己怀里不敢置信的南宫灵,笑叹道:“你难道不记得了?我向来说话算数。”
他见南宫灵仍旧一副呆愣愣的表情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我既然应了你把冉婷带回来给你,怎能在此之前就轻易赴死?”
南宫灵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随后又微微黯淡,道:“我……”
无花打断了南宫灵的话,揉了揉他的头笑道:“我不许你这次去沙漠,你在这里给我带着,等我们回来。”
南宫灵急急道:“那怎么行?你与母亲的事,我怎可不管?”他知道无花这是怕自己面对石观音,终是会有些矛盾不忍动手,所以才不让他去。
无花叹了口气,道:“丐帮偌大的家业,哪里是随便你弃之不顾的?尤其是任老帮主去世的这种时候,就更要有你在此主持大局。”
他见南宫灵还要说话,又立刻道:“你在中原是最好的,我这里也有事,要交给你办。”
茶香袅袅,满室阳光,能在此处遇到如此风和日丽的一天,实在是不容易。
一点红默默的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方白绢仔细认真的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利剑。
无花此时也正轻身斜靠在窗边,透过敞开的窗扇静静的看着外面庭园的美景,以及在庭院远处的边落处,正在为骆驼马匹洗澡擦身的大汉。
说是“洗澡擦身”一点都不过分,因为那个大汉对待这些动物的态度,就如同对待自己的珍宝,或是最亲密的友人,无微不至,而那种全然的关爱中,甚至还透着一股诡异。
那个大汉反穿老羊皮背心,露出一身比铁还黑、还结实的肌肤,以无花的目力自然不难看清,那人的一张脸竟像是风干了的橘子皮,凸凸凹凹,没有半寸光滑干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