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蛐蛐和蛙鸣。
她回过神来,自己的举动太过反常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忍住内心的激动,她重新卧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推下去,赵与莒就是去了梧州,广南的人就是他从梧州带回来的人呢?
那么查赵竑和宋静纯的人就是赵与莒。
赵与莒和这两个人是年少就相熟的,他有必要这么查两个人吗?除非……
若是史弥远授意他查的呢?他倒戈成史弥远一党了?
不对,素晓发现自己对赵与莒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好像自从自己入府后,赵竑和曾经的友人就鲜少往来。
所以,赵与莒到底是个什么立场,谁也说不准。如果说,他……本就是史弥远一党呢?
素晓之前也一直在不解,史弥远跟赵竑过不去有什么好处,官家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继子,为什么不能握手言和,达成共赢。
难道说,史弥远想自己当皇帝?
她之前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今天突然反应过来,赵竑也不过是官家的继子嘛,又不是亲生的。
继子没了,还可以有新的继子。
史弥远知道自己当皇帝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发现赵竑和自己始终站在对立面,他就要给官家送一个新的继子,给皇位继承人选多一个选择。
那么赵与莒,这个沂王世子,会不会就是史弥远准备扶持的傀儡。
他之前一直没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才容易被史弥远拿捏。
素晓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对,只要有这样的假设,那么许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她要把这个重大发现告诉赵竑,一定要快点告诉他!
赵竑一定不知道赵与莒的身份,说不准他还会将赵与莒当作好兄弟呢,那样的话,岂不是凶多吉少?
自己已经将赌注都压在赵竑身上了,除了自身对他的情谊外,素晓是真的担心赵竑被蒙在鼓里、担心他输。
可是,自己怎么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赵竑呢?
当宗祯和赵与莒又奋力采下一株碧葭的时候,已经距离他们离开临安近半月了。
“够了吧?”赵与莒算着累累硕果,开口问道,毕竟此次他只是协助宗祯。
宗祯心中也估算了一下,“应该够了,我打算明日再去附近找找,若有的话就留给官家,以备不时之需。”
赵与莒听后也点点头,碧葭能解奇毒,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官家的身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了,他仍记得自己去梧州之前还是有些精神头的,近来却又不如之前。
只是碧葭这株灵药,采摘起来甚是麻烦,现在还算是掌握了些窍门,最开始采的几株,总免不了人员伤亡。
赵与莒和宗祯将碧葭收好后,骑着马在最前面,他见随从都离得远,悄声问道:“我看官家身子又不好了,是不是和云贞道长的事情有关。”
宗祯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任谁受这窝囊气不火大啊?
“是因为缘子吗?”
“嗯”这个字宗祯还没有说出去,就马上反应过来,赵与莒怎么会知道?
他幸亏现在实在马上,若是自己走在路上,说不定会紧急停下抑或绊个跟头。
当赵与莒对上宗祯诧异的眉眼,他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宗祯也反应过来,赵与莒不过是在诈他,而自己……竟然露馅了。
赵与莒当然是挑了一个好时机,若是最开始的几天,宗祯对他肯定是戒备的,毕竟许久没有一起共事、共饮,他常年在官家身边,总是多疑敏感的。
但是这几天两人可是一起经历生死的,晚上没事还会小酌几口,慢慢就找回了当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