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不通!他已经试过。
刚到的时候,见这与河床相连的山谷若隐若现,他就试着将手中的探路棍向山谷投了过去,只要谷口有什么野兽,这一棍打去,就一定会受到惊吓蹿出来。这是近三年来野地生活的经验,也确实有几次让他逃离了危险。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立马趴在地上。
脱手而出的探路棍飞出三丈左右,
呲!——,
河床中央忽的闪现一片浅紫色的光幕,
啪!疾飞的木棍被反弹回来,
而那突然出现的光幕泛着一圈圈浅紫色的涟漪,渐渐隐入薄雾中……
退路既然没了,那就和即将到来的危险直接面对!
男孩站起身来。
削瘦的身上套着件又小又破的皮袍,背着包袱,微微卷曲的黑发在风中稍显凌乱。
男孩面对着山丘,看着罗赞从山丘上飞……滚下来,原本紧抿的嘴裂开了一条缝,鼻腔“哼哼”两声。
罗赞那个恨!
是谁干的!真是缺德啊!
下坡的时候,速度本来就难以控制。
这刚起步从土丘往下冲时,脚就被东西绊住,整个人飞了出去——噗!
好不容易就着坡势和惯性,半蹲半站着跑起来,晃晃悠悠跑了几步,又被绊了一下!
这一次倒是没有“飞”,但也站不起来。
罗赞一边翻滚着,一边“啊,啊,啊啊啊!”地嚎叫,一边两只手四下乱抓。
终于,手抓到一把草止住了滚动。
抬头一看,这哪是一把草?
分明是有人从小道两旁各拉出一把草,然后在小道中间打结系在一起。
也就是说,这一段坡路像这样的草结不止一个。
虽然他是三人中最后一个下土丘的,却是最先到达平地。
一路追赶时的狂暴,在这一刻,反倒清醒了。
罗赞漠然的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男孩走去。
“小贼!偷衣服的贼!你知道我是谁吗?”
罗赞直盯着男孩,
边走边说:“我是先罗部的少主罗赞,这一片土地都是我们家的。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对我,虽然没有打过人,但我今天就想揍你!”
罗赞越说心里越憋屈:
我在自己家的河里洗个澡,摸个鱼,都能让人把衣物给偷了。我要把你带回去,做一辈子最下等的奴隶!一辈子都不得穿衣服!
男孩静静地与罗赞对视着,对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并不在意,只淡淡随口道:“想让我鳅儿给你做奴隶,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鳅儿眼角扫了扫左右,萝卜丝和罗卜条也已下到平地,一路小心地拔开杂草,快步向他围了过来。
十三丈、十二丈。
十一丈、
十丈!
近了!鳅儿面上毫无表情,一只脚却缓缓地向罗赞和罗卜条两人中间方向,移动了半步,轻轻地转动着脚踝,腹部随着呼吸收紧……放松。
他在等!
等罗赞他们三人认为他已无路可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