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充满明媚的春天,一辆破败简陋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大都。
刚出城门,小破马车停了下来,瘦削的老马原地踏着步子,赶车的精壮男子半撩开车帘问“咱们出城啦,要再看一眼吗?”
车里人掀开窗帘,伸出头瞟了一眼,城门好似没有自己逃荒初来大都时那么高了,牌匾也被岁月侵蚀得更旧了。
“好了,走吧!”女子声音欢快。
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他们便是彼此的所有。
留在身后渐渐远去的繁荣奢靡的“天成之都”,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空城一座。
女子掀开车帘,半靠在男子身后,头靠在男子肩头轻抚着男子的腰背。
“快进去,小心吹风了着凉”男子紧张。
“已经这么暖和啦!刚出壳的小鸡也不怕了啊!我也不怕!”
“听话!”
“可是人家想和你坐一起说说话嘛,大牛哥~”
女子一撒娇男子心就软了“那就坐一会,不能太久”
“嘻嘻~”女子小心思得逞格外愉悦“大牛哥,咱们去哪儿啊~”
女子过去月余都“忙着”躺床上养病,置办马车、干粮、药物,还有收拾行李都是大刘一人操持。
“你想去哪儿,去南边好么?南边暖和,春天花也多。”虽说小厚不记得了,但听她口音应是南边人,那就去花草满坡的南方,天天给小厚摘花。
“到时候咱们找个后面有山,前面有河的地方,盖个房子,夏天我就可以带你下河抓鱼,等到秋天我进山猎了大家伙,就给你做毛背心毛帽子,这样冬天你就不会冻着了”
女子手往前伸,抱住男子肌肉虬结的腰,脸埋在男子的背上,闷闷地答了句“好”。
她好像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真好。
男子单手握住车绳,腾出来的大手覆上腰间的小手。
他们快有自己的家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