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乐皱眉:“初次见面?你俩不是表姐妹吗?”
萧羽珺:“永宁公主有所不知,如今的侯府主母,乃是臣女的继母,臣女八岁时生母因病去世,三月后父亲将她扶正的。”
赵知乐啧啧两声:“夫人新丧三月就扶正妾室,如此行事难怪宣威侯府眼下如此辉煌。”
她难掩语气中的鄙夷。
萧皎月立刻脸色铁青,她母亲原本是妾室这件事,可是侯府的禁忌,萧羽珺这个贱人,怎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
“臣女虽然人微言轻,但事涉母亲,也不得不说两句。”萧皎月两眼含泪,泫然欲泣,“当年先夫人病重多年,临去之前多次叮嘱母亲日后好好照顾父亲,这才有了三月之期,何况扶正我母亲,父亲也是按照规矩请示过先皇,得了准许才行的礼,绝无逾矩。”
赵知乐嗤笑一声:“皇爷爷十年前龙体早已抱恙,怎么可能管一个侯爷续弦之事,左不过管事太监依例报上去,说不定皇爷爷都没听清楚。”
一直没有作声的小胖墩附和道:“按照皇爷爷的性格,要是知道这种事,不下旨惩罚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准许。”
景王世子赵玄祁颔首:“这倒是,皇爷爷一生思念皇奶奶,自皇奶奶走后再未立后,在民间传为佳话,对臣子夫妻是否和睦也是十分看重的。”
萧皎月忙着为裴静芝找补,却忘了在场除了几位皇子公主,全部都是嫡子嫡孙,他们下意识代入的都是萧羽珺的立场。
一边是亡妻新丧,幼女啼哭,一边是洞房花烛,再娶新人。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共情,看向萧羽珺的眼神也下意识带了几分怜悯,再一想到是德妃举荐的她伴读永宁,哪里还有不清楚的——这分明就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萧皎月原本是想用先皇压住这些人,谁知他们个个出身名门,又非草包蠢货,自然有自己的判断,根本不惧,反倒是弄巧成拙。
萧羽珺简直要冷笑出声,裴静芝还是个妾室的时候就屡次顶撞到卓白薇吐血,在她口中两人倒像是好姐妹一般:“妹妹倒是好记性,只是我记得十年前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正好在外祖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会是我母亲晚上托梦给你的吧。”
萧皎月一怔:“是,是无意间听父亲母亲说起的。”
萧羽珺:“那他们还真是蛮听劝的,我记得母亲临终前还将她全部的陪嫁给我,由我身边嬷嬷打理,可惜他们认为我年少无知,代我保管至今呢。”
萧羽珺神色赫然,像是真觉得自己没有理财的能力:“真是多亏了他们,不然这些财帛只怕早就被我挥霍一空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神色一动,将亡妻的嫁妆占为己有,女儿明明已经及笄却仍不归还,早知宣威侯府落败,可不知竟落败到了如今的地步,简直让人耻笑。
这萧皎月看着柔柔弱弱十分可怜,分明是既得利益者的惺惺作态。
甚至连带着看向赵知夏的眼神也有些不同。
赵知乐啧啧两声:“也难怪这萧三小姐总是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妾生之女,终归难登大雅之堂。皇妹还是少和这种人打交道得好。”
“你…”赵知夏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开口。
赵知乐激动得眼睛发亮,她已经忘了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和赵知夏的斗争中占据如此鲜明的上风,此刻完全忘了原本兴致勃勃的是要收拾萧羽珺,摩拳擦掌地想顺势追击。
“行了,教谕很快就要到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赵启泽忍不住出言阻止,“都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赵知乐明显不乐意,却又不敢不听,于是冷哼一声,显示自己同意暂时休战但依旧气势满满。
小胖墩重重一挥自己的小胖拳头:“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