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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后悔声,今天的三川河格外热闹,河水完全变为黑色,可以透过水面,看到虬结层叠的粗壮的荆棘。
苏惟意露着头,向着河对岸飘荡着,那些东西的尖叫声和挣扎声越来越小,三川河里的恶灵们都“安静”下来,再也不会说话了。
行走到一半,船夫向苏惟意展示自己异于人类的,干干净净的长骨节,很干净,很为难地说:“我搭你,河挺宽的”
苏惟意抬眼看了一眼船夫,在确认他是否是诡异,随着他动作,水波随之起伏,他拔出了那把锋利的雁翎刀,毫不留情地将身上那些突生的荆棘斩断,然后把手搭上白骨,借力翻上了船上。
衣服软软地贴着他的肌肤,身上的狼藉变得更不堪了,刺骨的冷意裹缠着他,无视着自己的不适,苏惟意随便找了个船上的角落,坐了下来,环抱双膝,扮演蘑菇。
摘下兜帽的船夫,也沉默地有一搭没一搭撑着船向岸边走去。
苏惟意像极了名贵易碎的瓷器,从河里上来那一刻,船夫更这么觉得,这么虚弱,应该被放在不染纤尘的玻璃柜里,连擦拭尘埃都要轻轻的,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和恶鬼争食。
现在人间都演变成这样了吗?
“我见过你,家里有民俗学的书籍,下次我一定给你带硬币”,冷不丁地苏惟意开口,“我有点想妈妈爸爸了”
“河对岸,应该有回现世的路”,船夫说道,“回去找你爸妈吧”
“死了”苏惟意又说
“……”船夫看苏惟意眸色渐深,心里又有一层窘迫漫上来,正想生硬地转移话题
“没关系,我会报仇的”,苏惟意想起了有系统07的另一个自己,露出笑容,可声音散落在风中,却迟迟得不到回音。
经历不一样的同个灵魂,能算自己吗?他也在怀疑。
“到了,路上小心”,船夫提醒道
苏惟意有些艰难地站起来,雁翎刀割舍下的庞大根系也是他身体一部分,但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看到丑陋、非人、诡异的姿态。
他也喜欢另外一个自己,脸上笑微微的。苏惟意这个样子毫无疑问是好看的,同时也透着万事在握的从容,仿佛无论多大的困难,多突兀的转折,到了他这里,都能被游刃有余地化解。
这种气定神闲的笑容,他模仿不来,勉强笑了几下后,又收敛成了原装,空荡荡,无悲无喜的丧。
对着水面,他轻叹气。
远处银铃声接二连三响起,船夫说道,“这跳祭神舞的疯婆娘,又在搞什么”
“什么?”苏惟意问道
“祭舞啊?酬神都会跳大神的”,白骨的颚骨上下张合着,给苏惟意讲述仪式。
虽然这些仪式原本用在祭祀天地上,但救世会的那个邪教徒头子,哪管这些,既然能祭天地,那一定也能祭伪神,都是祭礼,又何必分得那么细呢?
“你看没有用,转头就祭祀掉了,把我这地搞得污烟脏气”,白骨船夫抱怨,什么不要的祭品都往它这存,它以后可是给地府打工的,又不是当垃圾管理员的。
“要轮回没毁,这些家伙通通送去畜生道!它们这么兴奋,该不会又有人类进来了吧?”
顾不上回应船夫抱怨,苏惟意撑着虚弱的身体强行下了船,能在这地当一方主宰的……当务之急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