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循环四次,夏青榕的呼吸和心跳逐渐恢复,猛然睁开眼,偏头呛出残余河水。
乔钰边咳嗽边断断续续地问:“感觉如何?”
夏青榕眼神涣散,似是没有认出乔钰,只嘶哑着嗓子,语气满是绝望:“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不救你,难道要我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溺水而亡?
这与乔钰前世接受的教育相悖。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乔钰不顾夏青榕的抗拒,强行背起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右臂,后者出隐忍闷哼。
乔钰所有所思,又把人放下,检查他的臂膀。
果然,脱臼了。
“忍着点。”乔钰眸光微暗,轻声道。
夏青榕浑浑噩噩,声都不吱,直到疼痛袭来,才注入灵魂,抽搐着大口喘气。
伤在手臂,乔钰改背为扶,架着夏青榕来到卢家。
卢大夫正准备洗脚上炕,听小儿子说乔钰又来了,眉头一紧,步履如风地走到院子里。
见乔钰不是一个人过来,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卢大夫冷声问:“怎么回事?”
乔钰把人放到炕上,三言两语概括了事情的经过:“夏青榕有点神志不清,卢爷爷您给瞧瞧,他右胳膊脱臼了,我给接上了,也请您检查一下。”
卢大夫话不多说,当即为夏青榕检查起来。
乔钰安静立在一旁,寒气侵体,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卢大夫吩咐:“老二,找两身衣裳。”
屋外有人应声,很快拿着干净衣物进来:“钰哥儿你赶紧换身衣裳,天气这么冷,可别着凉了。”
乔钰跟卢家老二熟,道了声谢,熟门熟路地去了另一间屋。
身后是卢老二疑惑的声音:“咦,这不是夏青榕么?”
乔钰换下湿衣裳,出来就问:“叔,您认识夏青榕?”
卢老二点头:“夏家前几年逃难到卢家村,一家子病的病死的死,现如今只剩夏青榕跟他娘,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
乔钰没想到夏青榕是卢家村人,他以前都没见过。
正欲再问,卢大夫开口了:“他两条胳膊曾多次脱臼,事后接得不太好,损伤严重,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废了。”
“多次脱臼?”乔钰眯眼,视线落在了无生机的夏青榕身上。
卢大夫又说:“他身上也有很多伤,新的旧的都有。”
乔钰抿唇,他好像知道致使夏青榕多次脱臼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卢大夫很快为夏青榕处理好伤口,支使卢老二去煎药,然后拎起药箱径自离开,留乔钰在旁陪护。
油灯摇曳,晃出一室暗影。
乔钰和夏青榕一坐一躺,两人都没说话。
死寂悄然蔓延,乔钰心理素质强,反倒是夏青榕先受不住了。
“之前谢谢。”
乔钰漫不经心捏着手指,半张脸藏匿在暗面,喜怒难辨:“何必因为几个人渣跟自己过不去,人死不得复生,一死什么都没了,最后只会亲者痛仇者快,施暴者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更不会愧疚。”
夏青榕想到母亲,眼皮一颤。
“所以啊,好好活着。”乔钰倾身,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来日设法报仇,或者看他们自掘坟墓。”
夏青榕睁大眼,似是难以置信:“我可以报仇吗?”
长时间的霸凌让他自卑又胆怯,单只看到陈世昌几人便胆战心惊,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让他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下午放课,他再一次被陈世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