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不忍心再看下去,扶着俢昳离开了绯城。
沉默了一段距离后,俢昳开口:“林与烟怎么了?”
她只当他在诧异死而复生,偏头看他道:“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吗?司烨告诉我,是他做的。”她声音低下去,自言自语道,“或许渡她妖力除了保她身躯不腐,还有起死回生之效……”
“不止这个。她还不记得司烨了。”
思绪被拉回,虞念愣了愣,回道:“是我做的。”
“阿念消了她的记忆?”
她轻轻“嗯”了一声,道:“司烨说不想自己成为她的噩梦,我猜他是怕重蹈覆辙吧。怕妖身再一次暴露,让她害怕。”
“可林与烟怕他一时,未必会怕一辈子。”
俢昳说完,又淡淡问:“他怎知她不会在想通之后选择回头?他现在断得干干净净,她还如何回头?”
虞念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认同,好奇道:“你觉得她会回头?”
“不知。”
淡淡一句“不知”让虞念意外:“嗯?我还以为你看出了什么。”她想了想又道,“可林与烟怕到求死解脱也不肯和他在一起。”
“阿念。”俢昳忽然笑了笑,“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林与烟是爱他的,否则方才不会问司烨是不是对她很重要,更不会想为他拭泪。”
虞念皱眉沉思。
“当日悲剧固然有那个道士的原因,但也有两人冲动的原因。司烨若那时肯放她离开,让她冷静,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他顿了顿,“如今亦是。不消她的记忆,放她离开,过些时日,林与烟未必不会回头。”
“若真按你所说的去做,林与烟却始终没有回头呢?”
“至少尽人事,日后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尽人事?”虞念蓦然想起离开顺清山时,俢昳抓着她的手腕,执意要跟在她身边。
她垂眸笑了笑:“说起来,你似乎很懂争取。”
俢昳看着她的侧脸,白绫下的眼眸藏着她毫无察觉的情意,他轻声回道:“真正上了心的,不争取一番,如何甘心。”
如何甘心?
虞念乍然想起与仙君的诸多过往。
怀光仙君受众仙敬仰,得无数女仙爱慕,她也未能免俗。
彼时她年幼,仙君已能独当一面。
她知晓两人所站高度不同,眼界见识皆有差距,是以刻苦努力地修习仙术与剑术,还额外学了音律与画技,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变得更好。
她想有朝一日可以与仙君站在同样的高度,可以成为他身边那个被称作道侣的人。
就如俢昳所说,不争取一番,如何甘心。
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