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竟是方才那个唱词的人!
而且,现在所唱的,要比之前那首,更狂,更合鲁达的胃口。
听听,老子今朝,点检形骸!
够劲,够嚣张!
原本觉得林冲已是这汴京城里,少见的汉子,可如今再观唱词的这位,其惊艳的文采、其洒脱的程度,鲁达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甚至,带着一丝丝崇拜的心理。
洒家,定要与他好好相交一番!
能在这个雅室,搞出这般花样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俅,高太尉。
他的表演,还在继续。
“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汝说:鲁达,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
“甚?”
鲁达被问的一怔。
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
于是,他下意识道:“洒家酒未喝饱,肉未吃够,哪里舍得去死?”
“可你如今,不过也就行尸走肉罢了。”
高俅摇摇头,面带不屑,看向鲁达的眼神里,满是可怜。
“洒家一个大好的活人,怎会是行尸走肉!”
被人说成行尸走肉,自然是不会开心,鲁达一脸怒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与之厮打。
高俅却是巍然不动,缓缓道:“既是大好活人,却怎又做起了和尚?”
“洒家……”
鲁达为之语塞。
“既是大好的活人,怎不见你建功立业?”
“……”
鲁达无言以对。
“既是大好的活人,怎不见你报效国家?”
“……”
鲁达默然。
“既是大好的活人,怎不见与袍泽,战死沙场!”
说完,也不给鲁达反应的机会,高俅直接背过身,留给对方一个孤傲的背影。
“罢!罢!罢!浑如此,叹汝于知己,真少恩哉!”
高俅先是唱了一段词,紧接着,说出了一剑封喉的致命一击:“老种相公啊,你看走眼了啊……”
一听老种相公,鲁达再也克制不住。
“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