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百日,员外必有血光之灾!”
吴用这话,不可谓不惊世骇俗,可卢俊义听了,却是全然不惧。
“先生差矣!”
好一个河北玉麒麟,只听他笑道:“卢某生于大北京,长在豪富之家,祖宗无犯法之徒,亲族无再婚之女,更兼本人非理不为,非财不取,如何能有血光之灾!”
“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罢,罢,罢……小生告退!”
“先生且慢。”
吴用起身,作势欲走,却被卢俊义拦下,笑道:“方才不过戏言耳,还请先生息怒。”
“哼!”
吴用下山前,可是对宋江夸下了海口,若赚不回这卢俊义,怕是也没脸回去,因此虽然面上难看,却还是坐了下来。
吴用这一番故作姿态,自然被高俅全然收入眼底,但还没看到想要看到的场,他也就笑而不语,默不作声了。
“先生还请畅所欲言,在下专听。”
卢俊义向吴用施了一礼,算是赔罪,让吴用有了个台阶下。
“员外出身富贵,为人良善,一向都行好运,这个自不消多说,只不过……”
吴用伸出手指,飞快的掐算了一番后,面带可惜道:“员外今年三十有二,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出生,合该今年进犯太岁,正交恶限,不出百日,定要落得个尸异处啊……”
“哦?”
卢俊义面色古怪,问道:“敢问先生,可回避否?”
“这个么……”
吴用有些为难,故作矜持了起来。
“小小心意,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卢俊义也是个晓事的,命下人奉上了一锭白银,充作了卦金。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吴用收了银子后,便道:“若是员外向东南方向,去上个一千里,或可免了这一劫。”
“东南方?一千里?”
卢俊义脸上的表情,越的古怪。
“不错!”
吴用见卢俊义将信将疑,又道:“此去虽有些惊恐,却无性命之忧,员外还请宽心!”
“多谢先生,若是能免除此难……”
拱了拱手,卢俊义又淡淡道:“卢某,当以厚报。”
“员外客气了。”
吴用见卢俊义果然上钩,趁热打铁道:“另有四句卦歌,员外定要写于壁上,日后若有应证,便知小生的灵验!”
卢俊义端坐不动,吩咐道:“来人,取笔砚来。”
高俅眼神一亮,心道,来了!
在吴用的口述下,卢俊义提笔挥毫,在墙上题下了四句歌诀:
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
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无可忧。
待卢俊义一写罢,吴用便起身告辞,连主家留饭,都辞了,匆匆离去。
而就在此时,高俅冲着鲁达使了个眼色,鲁达心领神会,悄悄的,跟上了快步离去的吴用。
“卢员外,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瞄了眼墙上的四句歌诀,高俅言不由衷的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