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月落,循环往复。
定风波数着日子,在太阳第五十四次升起的时候,身后的大门终于开了。
定风波坐在门前台阶上,听见动静正欲回头看去,一把刀便被扔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里,只见这把刀长约三尺,通体漆黑,刀柄与刀鞘的衔接处严丝合缝,浑然天成。定风波握住刀柄,略一使劲便将刀拔出了几寸,刀一拔出来顿时寒意森森。刀身上不饰任何花纹,只开了两条深深的血槽;刀刃上的水纹细密,如一条条游龙一般晃得人眼花。
这是一柄杀人的利器——年轻男子双眼放光。
定风波正看得入神,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什么时候履行承诺。”
定风波抬头看去,只见施无锋正依着门框站着,蓬头垢面,胡子拉茬,身上散发着一股流汗后的浓浓的酸臭味。
“你……”定风波张了张嘴,有些愕然,“你不先歇息?”
“歇息?”施无锋对年轻男子一瞪眼睛,“万一我歇息的时候你跑了我找谁说理去?”
“不会。”年轻男子摇了摇头,“……我会与你打。”
“嗯?”谷主眉头一挑,“后生,你就这么自信?你可想好了,你若输了,这刀可就是我的了。”
定风波看着谷主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打不过我。”
“哈哈——初生牛犊不畏虎?”谷主施无锋不怒反笑,也同样盯着面前年轻男子的眼睛,“何其嚣张!”
施无锋眯起了眼睛,身为大宗师的气势节节飙升,定风波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
“哼——有几分胆色。”谷主一甩袖子,背对着定风波说道,“去演武台等我,我去梳洗一番就来。”
定风波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演武台。悬锋谷的演武台其实就是一座独立的小山的山巅,山巅被人给削平了,就成了演武台。
将定风波带到,下人便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演武台上。时间已近晌午,定风波便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一个窝头吃着——这是前几天没吃完剩下的。
一个窝头还没吃完,便有一人从下面上了演武台,正是那悬锋谷谷主,施无锋。
“我已经嘱咐谷内门人不得靠近演武台,”施无锋两只手中分别握着一柄弯刀,“免得你到时候输了宝刀不说,还丢了脸面。”
定风波三下两口将窝头全部塞进了嘴里,从地上站了起来:“嗯,可以开始了。”
施无锋双手一抖,两柄弯刀就既已出鞘,在其手中像蝴蝶一般打着旋:“雄刀名鸳,雌刀名鸯。败在这对弯刀下,你也不算丢脸……看好了!”说罢,只见谷主左臂一摆,雄刀便旋转着朝定风波飞去!
雄刀来得飞快,定风波立马一个侧身,弯刀擦着肩膀飞过。定风波刚喘了口气,谁知那刀却如活物一般,在半空中停了一停,迅速转向,这次竟是朝着自己脖颈削来!
这一刀来得比之前竟还要快上几分,情急之下,定风波就地一滚,终于是避了过去,还不待站起,头顶却又是破风声至!
“连该看哪里都不知道——!”一声暴喝如炸雷一般在定风波耳边响起,他猛地抬头,就见施无锋右手反握雌刀,从半空中向这边直扑而下!
“这样的你——也配和我打?!”
“镪——”利刃出鞘的声音有若龙吟,久久不散,这出鞘声中还夹杂着一句细不可闻的话。
“呵,声东击西……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