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拜托你了。”
欢长老眼睛泛红,强硬的撕开了张日山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大力的关上了张家的大门。
吴承熹后知后觉的应了声,扛起默默流泪自知什么都已改变不了的张日山,抄起张家未运走的族史,殿后走人。
祖师爷没骗她,此行真是大凶。
她就说回来的时候为啥满街的高个大汉变成了一米六不到的小矮子,长得就一副矮矬穷的模样。
他娘的原来是倭寇啊,还以为青铜门的辐射下来了大家都变侏儒了呢。
“张日山,”吴承熹滑雪滑的很快,肩膀上扛着一米八几的小伙一点也没对她速度产生影响,“现在教你姐姐我的人生格言。”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
张日山听到的都是风声,压根听不清吴承熹说的,便大声问,“什么?!”
“杀杀杀杀杀杀杀!”
城东此时一片乱象,下山时从高处吴承熹看到远处一群矮子乌泱泱的跑过来这边,想去长沙,怕是得费点精力了。
估计张启山他爹也想不到沦陷的这么快吧。
族史现在是肯定运不回广西了,也不知道广西那边怎么样了,莫云高两三年没动静,等的不会就是现在吧。
越乱吴承熹越止不住胡思乱想。
她滑到了她娘吴恙的墓前,放下张日山,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这里很冷,今天更是冷到刺骨,雪的温度从指尖渗进,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带着雾白色的温度。
吴承熹把石碑上的雪草草扫走,拉着沉重的箱子,用力扫开地上厚厚的雪,那里藏着一道暗门,是当年张佛森为了方便自己进去守墓留的。
这下是真的留了一手。
石板被冰雪冻得瓷实,吴承熹费了很大劲才把门砸开,把箱子推进去再把一切恢复原样。
张日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恢复情绪了,尽管他还在因为刚刚的流泪打哭嗝。
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张家,悲戚之情涌上心头,话都说不利索。
“走,去城东。”
吴承熹选的是最近的一条路,从山上到城东不过两刻钟,中途张日山差点掉队。
城东的混乱和哀嚎让吴承熹有点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去了,那段还在泰缅帮老板们干活的日子。
泰缅的老板们很有钱很惜命,会花大价钱雇人,但是他们信不过自己花钱请回来的人,他们会让花钱雇回来的人去教他们本地的小孩开枪人。
那些小孩都是孤儿,其中一部分孩子的父母,甚至就是死在那些老板手里面的。
平静的有点太久了,都快忘记了这原本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而自己,本在混乱中讨生,在混乱中死去。
重新归于混乱,吴承熹没有什么游刃有余,只感觉很烦躁,她讨厌一切会打乱她计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