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才不同情他呢,她在被子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下无限懊恼,自己怎么能任由楚寔亲自己呢且最后还是他自己停下的,她又懊恼自己刚才怎么不给楚寔一巴掌。
季泠正兀自懊恼着,却感觉身后的楚寔有了动静儿,她的心立即又提了起来,却是楚寔起床去了净室,好半晌之后才回来。
季泠睡得迷迷糊糊的,早晨醒过来现自己居然又在楚寔的怀里,自然是勃然大怒,“你,你居然又扯我的被子。”
楚寔还有些晕着呢,“这可是冤枉。”
季泠自然不肯相信楚寔的话,气呼呼地红着脸看着他。
楚寔举起右手做誓的手势道“我誓,要是我昨晚又扯了你的被子,就叫我一辈子不能同你圆房如何”
这誓得可甚是毒呢,然则季泠却没有感觉,只觉得楚寔无赖。“真是想不到,表哥你,你居然是个无赖。”季泠骂人,翻来覆去也就“无赖”二字了。
“当真是没有的。”楚寔道“原就是清晨之前乃是一天最冷的时候,你朝我寻过来也是自然。”
自然个鬼,季泠心里嘀咕,却不能再跟楚寔纠缠了,否则最后倒霉的又是自己。
于是季泠洗脸梳头,再抹了护肤的雪花膏,见眼下微青,自然还得上点儿粉,至于额头的花钿就不打算画了。
可楚寔却走到了季泠跟前,“我替夫人描花钿赔罪如何”
季泠忙道“我今儿不画花钿。”
楚寔去已经提起了笔,蘸了点儿胭脂坐到了季泠对面,然后一只手微微抬起了季泠的下巴。“画了花钿,人的气色显得更好些。你本就质弱,生得一副好欺负的模样,额间画一画,气势也能起来一些。”其实气势倒不见得,却是妩媚能增添三分。
靠得这么近,楚寔的眼睛又一直端详自己,季泠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好在楚寔的度不慢,他收笔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在季泠唇上又偷了一个香,恼得季泠不知如何是好,她觉得自己已经听得身后长歌的窃笑了。
季泠羞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瞪着楚寔,恨不能将他瞪出个窟窿来。
若是寻常人被人这么瞪着,又自知有愧,早就该瞥开眼了,可楚寔倒好,也那么回视着季泠,两人却不像是彼此瞪视,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含情脉脉的对视了。
最后还是季泠自己受不住地先撇开了头。
上好妆自然是更衣,季泠转入屏风后,却听楚寔道“天气渐冷了,昨日那种叠纱衣却别再穿了,好看是好看,可等老了你的膝盖什么的肯定会疼。”
季泠却是没想到楚寔还管这个。
“你身子纤细又高挑,不穿纱裙穿夹袄也一样的好看。”楚寔继续道。
季泠虽然没着声,却也用眼神示意长歌出去另外取了一套衣裳来。上身是一件秋水澄的团花短袄,下头配了一条霜白裙襕绣如意百合的百褶裙。
季泠的身材的确高挑,这衣裳做得又合体,那袄子刚好短在腰际,显得小蛮腰细如杨柳。此外季泠在腰上又缠了一条两指宽的白银链子,那链子的白却和裙子的白几乎一样了。
链子上垂挂着香囊、荷包、玉佩等等小物件做装饰,走出来叫人一看,真是又娇又俏,还带着一丝天真的魅。
楚寔赞道“你这一身出门,只怕隔日武昌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又要学了去了。”
“哪有那么夸张了。”季泠道,可心里却也是臭美的。
季泠今日也的确要出门,昨儿她听刘夫人说积玉桥那边儿有个华翁,莳花最有心得,即便请不得他,请到他身边的童儿照顾她新的菊花,来年都一定长得更好。
季泠想起楚寔说的要眼见为实的话,让她不要轻信人,便决定自己前去亲自看看那华翁的花园子。
到出门的时候,季泠才知道楚寔将南安派做了自己的护卫,她心里一惊,楚府的人都知道楚寔身边最得用的两个仆从就是北原和南安。如今或者都不该叫仆从了,都成了楚寔身边近卫的侍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