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红兰懒得跟她解释。
“晓峰哥的死,我很惋惜,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你也不用自欺欺人,晓峰哥在两个女性之间来回横跳的事情,别让我说的太明白,让他只留下美好,不行吗?”
程如秀终于说不出话来,讷讷低头。
没有人,为她的伤心买单。
余红兰看向张蓉。
“你可以把人带走了。”
张蓉恨恨的看着余红兰,最终什么都没说,拉着程如秀往外走。
余红兰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开,随后若无其事的在医馆忙碌。
晚上回到家,坐在洒满月光的院子里,余红兰悠然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身边还放着一个挺大的盒子。
将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都取出来,遇到喜欢的,忍不住细细把玩。
夜凉如水,她洗完澡虽然披了厚衣服,但是没穿袜子的脚丫子被冻的冰冷,冷的像是她的内心,一片荒芜。
盒子里的都是程如峰在首都与她重逢之后,送来的各地特产和各种小玩意儿。
小时候程如峰跟三哥一起护着她的画面历历在目,那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伤,他父亲是个严重的窝里横加暴力男,总想用拳头跟程如峰的骨头比硬度,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就不信骨头还能硬的过拳头!
一个想驯服,一个不屈服,充斥着程如峰整个童年。
余红兰看见他,就宛如看到前世的自己,童年充满背叛,争执,暴力,忽视,和死亡。
忍不住出手,送他跳出那个漩涡,结果,当初那么纯粹的人,渐渐迷了路。
他也试图重新寻找方向,最后死在回家的路上……
余红兰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喉咙哽咽,一轮明月在她眼里糊成一团……
她吸吸鼻子,端起面前早就凉透了的一杯清茶,洒在院落,昔日程如峰每次来总喜欢坐的位置上。
最后一次,程如峰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两人极其不愉快。
现在想来,总忍不住为自己当时的刻薄生出悔意,早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一定……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余红兰在院子里用一杯清茶,祭奠了程如峰。
从前他们有缘无分,往后,生死永别,终究不是一路人。
隔壁传来开门声,应该是早出晚归的易绍清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像是同时回来五六个人,院子里开始丁玲桄榔,动静特别大。
‘哥,外婆,我回来了!’
‘有吃的没,我饿死了~’
‘今天真累,下午碰到一个极品客人……’
反正锅碗瓢盆啥动静都有。
余红兰渐渐从悲伤中抽离,只是曲起腿,仍旧坐在院子里发呆。
直到隔壁传来易绍清的大嗓门。
“什么?还有这事儿?那跟余大夫有什么关系!”
余红兰听到似乎在提自己,忍不住侧耳倾听。
果然,易绍清扒在墙头上,扯着嗓子。
“余大夫,你没事吧?”
余红兰看着头发梳成一本书的易绍清,不知为何,总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