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近乎盛气凌人……向远只能摇头。
这位大少爷真是说变脸就变脸,他难道忘了昨晚他们刚在一起喝酒到天亮?他还以为这位大少爷终于转了性,终于跟他找回了从前的友情。可此时……
向远只好赔笑:“好。sir,请问为何如此?”
汤燕卿却依旧寒着一张脸,伸手指着向远:“双手背脑后,下车!”
向远皱眉。燕卿这是做什么?至于么!
可是他真不想当街与燕卿起了冲突,便只好高举双手,背在脑后下了车。
汤燕卿咬了咬牙,抬步走过来,一伸手便将向远掼在车身上,撞的砰的一声。向远一声低呼:“sir,这又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汤燕卿走过来直接就摸手铐。却忘了手铐那天留在时年那里,便咬牙冷笑,抽下向远的鞋带,将向远的两根拇指绑在脑后,打了拴马扣。
向远略作挣扎,那拴马扣便越挣越紧,扣进肉里。向远疼得惊呼:“燕卿你到底要怎么样!”
汤燕卿伸手抵住向远手肘,将向远的疼痛加倍。他近乎残忍地冷笑:“疼么?不疼怎么叫你长了教训。记住,以后再做这混蛋事儿,你会比这还疼。”
向远大口大口吸气。其实疼痛倒也罢了,他并非全不能忍,他只是不能忍受堂堂的向远竟然被警员当街这般处置!现在都是自媒体时代,倘若有人路过拍了照po上了脸书,被他的合伙人或者重要的客户看见,他日后还怎么有脸面对他们?
他心下便渐渐冷硬下来:“燕卿,你最好与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也会公事公办。你是警探,我也是律师,论起保护自己的合法权利,我不比你差。”
这时一辆警车挂着警灯冲到,贾天子几乎顾不上熄火,就赶紧冲了过来,一把按住汤燕卿:“燕卿,你发什么疯?”
贾天子迅速瞄了一眼情势,又望了汤燕卿一眼,便沉吟道:“这位先生,情形是这样的。我们两人正经过附近,收到市民报警,说看到一辆车子里情形异常,可能是有女性收到侵害。”
方才他跟燕卿将车子停在另一条路口,当燕卿听说有情况的是一辆宝蓝色mini,以及车牌号时,竟然发了疯似的直接跳下车,不顾自己的安危从车河中横窜而过。他只好设法找到可以挑头的路口,这才追上来。
燕卿跑的竟然比他开车还快,真是不要命了!
“侵害?”向远听见了便无奈地笑:“sir,你们搞错了。车里的是我妻子,我们夫妻刚一同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中午,忍不住在自家车里卿卿我我一下罢了。拜托赶紧放开我,既然是一场误会,我不追究就是。”
“自家夫妻卿卿我我?”汤燕卿却一声冷笑:“可是你看看她的模样,她是在卿卿我我么?混蛋,你是在伤害她!”
汤燕卿的态度,终于引起了向远的警惕。他这回没说话,只是眯起了眼睛,目光从车子里的时年和汤燕卿面上轮流滑过。
贾天子便赶紧走过去,隔开向远和汤燕卿:“原来这位先生是律师。那先生应该明白,就算是夫妻,丈夫也不能强迫妻子做她不喜欢的亲热举动。尤其两位不是在自家,就算是在私家车里,却也是在公众场合。”
贾天子说的没错,向远便压住火气,温煦一笑:“sir你说得对。我太情不自禁,忘了场合。”说着再转眸望汤燕卿:“汤sir,你公事公办做得对,是我思虑不周。燕卿,帮我解开吧,找机会我再请你喝酒,咱们把这事儿渡过去。”
贾天子闻言更是皱眉:“你们,认识?”
汤燕卿也不理贾天子,径自回头,将时年小心翼翼抱出来,走向警车。只抛下一句话:“她的状态不对劲,我送她去医院。车我开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回去。至于那个人……放了吧。”
向远一皱眉:“燕卿不必麻烦你了。你放下她,我送她去就好。”
可是汤燕卿就像没听见,径自将时年抱上警车,小心束好安全带。
这边贾天子赶紧给向远解开鞋带。只是那拴马扣越挣越紧,贾天子几下都没打开,最后无奈掏出瑞士军刀将鞋带彻底割断了,才算解放了向远的双手。
向远顾不上一只鞋子没有鞋带,便一瘸一拐追上来,“燕卿,你停车……”
汤燕卿却反倒一脚油门狠狠踩下去,警车从向远身边呼啸而过,向远只好狼狈地退到一边,闷闷甩了甩手。
目送警车绝尘而去,被抛下的贾天子也只好叹了口气。少爷走了,他还得替少爷擦p股。他便殷勤主动跟向远商量,要带向远去装车玻璃,然后又帮向远叫车,送向远回公司……
面对这样的老好人,向远一腔的怒火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最后只好闷闷道:“算了,今天的事我不会计较。毕竟,我跟燕卿也是从小的朋友。”
医院。
时年静静地睡着了。
阳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又折射回来,罩着她宁静的睡颜。她在梦里还在小小地委屈,红肿了的唇微微颤抖。
汤燕卿叹了口气,走出观察室,关严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