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首望来:“所以我是最佳人选。唯一的、最佳人选。”他强调。
至少从字面上,时年没有办法战胜她。她只得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抓住一支笔来,用嘴咬开笔帽,在便笺上写下几行字,然后交给汤燕卿。
汤燕卿接过看过去,便眯起眼来。
那张纸上写的是这些字:
嫌疑人1:燕舞坊,father,q先生;或者是他们背后的实际拥有者。
嫌疑人2:汤sir。
嫌疑人3:《黑幕》记者熊洁。
嫌疑人4:罗莎。
嫌疑人5:?
“你给我嫌疑人名单?”汤燕卿薄唇挑起,格外看了其中的2、4和5,“这当中还有我。你想做什么?”
时年抱起手臂:“我是警察的女儿,当警察曾是我多年的梦想,所以基本的推理方法我也谙熟。而且我是当事人,我更清楚嫌疑人可能是来自哪个方向。我是想帮sir你尽早结案。这样你就不用24小时保护我,也为纳税人节约了警力。”
汤燕卿的目光却落到她抱起的手臂上,轻哼了一声:“你抱着手臂,表达的意念是……抗拒。你潜意识里对我这么抗拒,却又将我的名字列在嫌疑人名单里,你难道不认为它是成见?”
“不。”时年略有尴尬,赶紧放下手臂来:“我将你列入嫌疑的原因,你我都清楚。我当晚的装束你跟燕舞坊的人一样清楚,而且……”时年深吸一口气:“而且你检查过我的裙下。”
她忍脸红别开头去:“而且恐吓事件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可能是汤sir你……利益就是犯罪动机,所以你的嫌疑仅次于燕舞坊那些人。”
“是么?”他迈开长腿走过来,颀长的身影将她全然覆盖住。垂首,几乎低到她耳边,呢哝般问:“你凭什么说,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我?嗯?”
她紧张得深吸一口气,又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她自己也意识到这又表示“防卫”,只得放下,向后退。两步之后,她的脊背已经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他好整以暇跟上来,脚尖与她脚尖相抵,继续悠闲垂首望来:“说。”
时年头转向右侧,低低道:“别看我左方。那边有监控摄像头。汤sir我提醒你,这里是我公司的走廊。”
汤燕卿却反倒朝摄像头的方向转过头,甚至故意眨了眨眼。
他特意将手臂伸出来,撑在时年头侧的墙上。他将脸埋进那条手臂遮挡住的阴影里,好整以暇逗着她:“你瞧咱们的姿势,壁咚嗷?”
“别玩儿了!”时年懊恼低喝。
他歪过头来:“嗯,那就回答我的问题。别跟我拿‘你有权保持沉默’的调调。在我面前滥用这说辞,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我不会饶过的。”
时年大口吸气,“因为你对我有一种……嗯,”她在努力措词:“一种很奇怪的占有欲。”
还是说出来了……
时年狼狈地抬眼:“我很奇怪,很不能理解。我确认我从前并不认识你,我还是你发小的妻子,论情分你该叫我一声嫂子……你叫我十分不舒服。”
“呵……”他却没恼,反倒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地笑起来:“原来你都发现了啊,那就好。”
时年靠着墙壁微微向下蹭,蹭到恰好借着他手臂遮住她面部的高度,她这才使劲瞪他:“好你个头!汤sir我知道富家少爷都喜欢当情场猎人,可是我警告你,我不是你的猎物。我是有夫之妇,你离我远点!”
汤燕卿眯起眼来。天杀的,他已经滚远了。长长四年,他几乎从未在她和向远面前出现过;如果真的非要撞在一起的场合,他也想尽了办法避开了……他难道滚得还不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