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看她,“有一条绝对不会主动打探我消息的线,虽然曲折,但这条线安全。在城南菜市口,有一个屠夫叫丁胜。”
温印:“……”
诚然知晓这条线可能会另辟蹊径,但忽然从甘雨一个大理寺丞画风变成了一个菜市口的屠夫,温印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裕继续道,“早前在东宫时,我身边有一个信任嬷嬷叫宛嬷嬷,母后过世前让她离开了东宫,而后又避了三五年再回的京中。母后当时是说,给我留条屏障,宛嬷嬷就是。丁胜是宛嬷嬷的儿子,只帮我传递机密消息,他和甘雨不同,丁胜不在朝中,绝对不会主动打探我的消息,所以丁胜这条线是游离在朝中之外的线,但接过他消息的人,都是朝中的封疆大吏。”
温印听完,眸间微微滞了滞。
丁胜才是李裕手中的一条密线,用来联络关键,且握有实权的人。
丁胜比甘雨更重要,所以李裕才没有一上来就用丁胜这条线。
但眼下,李裕不得不启用。
温印问道,“那,要传什么消息给丁胜?”
李裕凑近,“让他告诉四喜丸子一声,我要尽快见他。”
温印没忍住笑了笑:“四喜丸子?”
李裕握拳轻咳,“嗯,就是四喜丸子……”
温印又没忍住笑了起来,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开口,“你,不像会取这类暗号的人。”
李裕轻叹,“是对方自己取的。”
温印再次笑开,忽然觉得,能叫自己四喜丸子的人也是极有趣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温印眸间还有笑意在,“你早些睡吧。”
“你呢?”李裕意外。
“今日在书斋看到本话本子很好看,还没看完,想看完了再睡,你先睡。”温印寻了个理由下了床榻。
李裕没戳穿。
温印是不想像昨晚那样,同他说着说着话就睡了,所以先等李裕睡了再说。
温印去了案几和小榻间的狭小空间内窝着,一面烤着碳暖,一面随意翻着话本打发时间,但其实她对话本没太多兴趣,没过多久就看累了,上下眼皮子也打着架,但都尽量撑着。临近小榻处就有炭暖,温印看着看着便趴在案几前睡着了。
醒来时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睁眼,耳边都是李裕的声音,“温印,地上太凉了,你冻醒了。去床上睡吧,日后时日还长,我们两人总不能有一人一直睡地上……”
温印睡得迷迷糊糊的,但他怀中很暖,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温印靠在他怀中轻嗯一声,半梦半醒没想过是李裕抱她回得床上。
李裕伸手将锦帐放下,床榻内的光就迅速暗了下来。微光里,温印习惯得朝他靠了过来,也将手伸进他衣裳里。
是方才冻着了……
李裕没有叫醒她,也没避开,甚至,稍稍侧了侧身,让她的手舒服些环着他。温印就在他身侧,他不知是不是今日看多了话本子的缘故,就是忽然觉得,他同她,其实挺亲近的……
只是不是那种亲近……
至少,眼下还不是。
温印的手轻轻在他衣裳里抚了抚,李裕脸红。
这么怕冷,方才去小榻那边做什么?
李裕如是想着,温印动了动,呼吸贴着他颈边,轻悠,柔和,带着暖意,撩人心扉……
李裕怔了怔,伸手将她的头稍微挪开他脖颈处。温印应当是感觉不怎么舒服,蛾眉微微蹙了蹙,头一回在睡着的时候将手从他衣裳中伸了回来。然后转身背对着他,顺带将所有的被子都卷了去。
李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