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健全,怎么都能跑了……
柏靳缓缓放下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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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东宫外,禁军撩起帘栊,贵平下了马车,当即有内侍官迎上前,“公公,殿下在殿中等公公,让公公再晚都去。”
贵平沉声,“茂竹在吗?”
内侍官颔首,“是,茂竹公公一直在……”
闹这么一出,还恶人先告状,再留不得茂竹这个人了,始终是祸患。
贵平一面入内,一面朝一侧的内侍官道,“把云陶叫来。”
内侍官应是。
贵平快步去了寝殿,果真寝殿外值守的亲信快步迎了上,“公公,茂竹在殿下跟前哭诉,公公小心。”
贵平脸色阴沉,“我知道了。”
内侍官这才让开。
都已丑时初了,殿中还灯火通明,贵平入内时,见茂竹跪在殿中,李坦在看奏折,听到他脚步声,李坦才抬头。
但不是看向他,而是看向茂竹的,“人来了,你自己说要怎么办?”
贵平微怔,就见茂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朝他跪了过来,如果贵平没有躲开,茂竹就抱上了他双腿,“贵平公公,贵平公公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饶了小人这次吧,一个耳光不解气,您再打一个,两个不解气,您就一直打,打到解气为止!呜呜……”
贵平不由皱眉。
虽然不知道茂竹为什么这样,但他一定不会这样;他如果这样,就一定会有问题。
贵平退开,皱眉,眼中厌恶,李坦都尽收眼底。
贵平沉声道,“不是要我饶你,是殿下。才出了赵国公的事,朝中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看着殿下这处,你把人往绝路上逼,你安得什么心?”
茂竹赶紧道,“是小人的错,小人自己擅作主张,去了离院,想试探废太子的动静,怕他暗地里存有心思……”
贵平打断,“你这是试探吗?”
李坦眼神微妙,但没吱声。
茂竹也始终没有往李坦身上说,依旧道,“小人真的只是想试探废太子……”
贵平恼意,“试探就是让人捏着他的嘴,往嘴里灌东西吗!殿下是东宫,你是东宫的人,你做什么,在旁人看来都是殿下要做的。你这个时候灌死废太子有什么好处?让旁人诟病殿下吗!”
李坦脸色越渐难看。
贵平字字句句仿佛都打在他脸上一般。
茂竹余光瞥了瞥李坦,继续道,“贵平公公教训的是,是小人思虑不周,任凭贵平公公责罚,日后小人无论做什么一定先问过公公一声,断然不敢再自己动作,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茂竹朝他磕头。
贵平拢眉,转眸看向李坦的时候,见李坦神色里已经带了几分不爽利。
贵平心底澄澈,茂竹是特意的。
从离开离院起,茂竹就想好了怎么脱身。
茂竹去离院是殿下的意思,茂竹做什么也都是殿下授意的,茂竹这么说,无疑是当着殿下的面,说日后即便殿下让他做什么,他也要问过他的意思再做。
这是当着殿下的面,借他打殿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