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陶还是低头。
贵平看他,“别放心上,日后警醒些,这样的人不少,总会遇到的,吃一堑长一智。”
“嗯。”云陶点头。
“走吧。”贵平轻声。
回东宫的马车上,贵平一路都没有说话,一直伸手撩起车窗上的帘栊出神,云陶也未出声叨扰。
隔了很久,马车在东宫前停下。
值守的禁军恭敬问候,“贵平公公。”
贵平颔首。
一路行至书斋处,没见茂竹身影,苑中侍奉的内侍官上前,“殿下吩咐过了,公公回来,直接入内就好,殿下在等公公了。”
“好。”贵平径直入内。
李坦很少在书斋中。
自从当日宫变,李坦主事朝政,大多时间都在宫中的泰和殿内,回了东宫大都很晚或夜深,几乎都在寝殿中,很少像今日这样在书斋。
“殿下。”贵平拱手行礼。
李坦听得出他的脚步声,等他上前行礼,李坦才轻嗯一声,而后看了他一眼,朝其他人道,“都出去吧,孤有话同贵平说。”
书斋中伺候的内侍官都退了出去。
贵平这才抬头看他,“殿下。”
李坦虽然让旁人退出,但自己并未特意抬头,而是一面低头看着手中的折子,一面沉声道,“你近来躲着孤?”
贵平躬身,温声道,“殿下琐事繁忙,贵平没敢打扰,在做旁的事。”
李坦停笔微悬,还是没有抬头,继续低声道,“你以前不会说这些话。”
贵平怔了怔,正欲开口,李坦又道,“是我上次话说重了,你上心了。”
“不曾。”贵平应声。
李坦这才顿住,也抬眸看他,低沉的声音道,“是我口不择言,胡乱说了话,你别忘心里去。”
李坦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说出口的。
但这句话困在心里多时,说出来,便似真的舒服多了。
贵平看他,平静道,“殿下是东宫,不需要说这些。”
“贵平……”李坦欲言又止。
贵平重新拱手,恭敬躬身,“殿下,殿下有恩与贵平,贵平会永远记得,贵平这些年一直跟着殿下,知晓殿下。”
李坦脸色微缓。
贵平继续道,“早前大雪将万昌街的民宅压塌,京兆尹管不过来,是殿下在工部跟前提了一句,才让不少百姓免受其苦,贵平知晓,殿下是心中不舒服,贵平理应受着。”
李坦看他,“我是,近来有些焦躁。”
贵平轻声,“殿下,马上年关了,腊月二十五会休沐,殿下好好歇一歇吧。”
李坦颔首。
正好书斋外有内侍官的声音传来,“殿下,户部有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