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平转身时,陆平允攥紧手心。
贵平微微敛眸,陆平允,岳家的债,你要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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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五月下旬,李裕从南洲出来也已经有一月了。
他身边跟着的人是江之礼和洛铭跃,再加上他已经死在茗山的万丈深渊里,国中皆知,眼下反而能在各处自由出入,随意带上半幅面具,不会有人将他同早前的李裕放在一起。
五月已是夏日,他的个头早就窜了一大截,不会有人认出他,或是往早前的废太子身上想。
眼下在途中一处凉茶铺子饮茶,周围有侍卫跟着,没人留意他,他去到何处,做何其实都很方便。
早前捋清了要做的事,东山郡王,宋时遇和陈松都在他奔走。
他心中也有一张清单,是他要见的人,要做的事,也有他自己的节奏。
他要见这场动乱压缩到一两年内平息,要做的事情很多,只能从眼下就开始,才能占尽先机。
虽然他知道日后许多事情的走向,但光是知道和能改变之间还有很难逾越的鸿沟,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从眼下就开始。
南洲有汪云峰在,但伍老大人这处,他暂时并没有告知,他要等这一段时间过去,安稳让李恒同李坦之间的冲突越演越烈之后。
这一趟出来,身边就江之礼和洛铭跃陪着。
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能互补。
他来掌握节奏。
中途小歇的凉茶铺子坐满了人,五月末已是盛夏,在南边,已经烈日炎炎。官道沿岸的凉茶铺子在晌午时就成了往来旅人的必备歇脚之处。
李裕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邻桌几个人的话匣子已经打开。
“听说了吗?永安侯捅了陆国公一刀子,若不是东宫在,这陆国公恐怕都被永安侯给捅死了!”
邻桌言罢,江之礼和洛铭跃都愣住。
两人齐刷刷看向李裕。
永安侯是殿下的岳丈,早前夫人的死,殿下一直耿耿于怀,忽然在途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听胡说,因为这一路殿下都未让他们打听京中的消息,就似不想知道一般,他们也尽量不去触殿下霉头。
但谁想到,会在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但看向李裕时,李裕眸间却似没有太多波澜。
这些事,他都经历过一次了,有从一开始就知晓岳父会这么做。
岳父浸淫官场多年,城府很深,定州事发后,岳父知晓同陆冠安有关,就在国公府捅了陆平允一刀,这一刀并不致命,而是试探李坦的坦度,也是泄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岳父是借机带了祖母和龙凤胎离京。
因为温印的死,积怨已深,李坦反倒不好说什么。
岳父捅陆平允的这一刀,实则是为了永安侯府上下的安稳。
而永安侯府也确实因为这个时候的离京,避开了李坦和李恒冲突最激烈的时候,永安侯府上下都得以保全。
后来他登基,龙凤胎也一直同他亲近,在他身边……
李裕收起思绪,放下杯盏时,邻桌正好说起,“东宫怎么好说什么,眼下国中都说是东宫指使国公府的大公子纵火烧死废太子的,废太子被逼得跳崖这么悲壮了,朝中不少非议声,再加上早前赵国公的死,都说这次将永安侯逼急了,带了家中上下离京,去找永安侯府二爷去了。”
“这也不为过吧,早前天家病重,怎么下得旨让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嫁给废太子冲喜,都清楚,那时候永安侯没说什么,已经算是保全皇室颜面了,眼下二小姐都跟着被烧死了,永安侯心中肯定失衡,这种百年世家,怎么都有底蕴在,让永安侯离京,总比鱼死网破的好,再说不让永安侯走,东宫能下台吗?”
听到此处,江之礼和洛铭跃都没再看李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