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日,老宅都会请一些不相干的人来给莫昊霖过生日。
大部分都是生意上有往来的,还有一些带着家里年纪相当的女孩过来庆贺的。来来往往像流水席一样。
莫昊霖常常觉得这不是给他过生日,这是一场打着他的名义举行的大型社交现场。
时怡乐于应付这种场合,交杯换盏之间全是溢美之词。他还要像个工具人一样被呼来喝去,没意思透了。
特别是今年又是个整生,他不出现不像话。
不过今年跟往年比起来更隆重一些,一眼扫过去适龄适婚女孩起码上十个,个个争奇斗艳的,各有各的美。来参加生日宴的都心照不宣,莫政国这是要选儿媳妇,毕竟唯一的儿子已经三十岁了,婚事得提上日程。
程家一家三口一起到的,程新建历来嘴上不把门,进门嚯了一声,笑着说:“老爷子真是要给他儿子选妃啊~”
莫可柔环顾一眼四周,对程亦泽说:“我看啊谁也比不上兰兰,儿子你就偷着乐吧,钟家就这么个宝贝疙瘩,被你捷足先登了。”
程亦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现在他跟钟兰基本不联系了,钟家这个小公主早就摆明了态度,要结婚也行,人前互相配合,回家各睡各的房间。
不结婚也可以,但要由他去解决,她整个态度就是摆烂。只有他妈还沉浸在他两天生一对的自我欺骗中。
程亦泽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许愿怎么就跟莫昊霖搭上了,他是没办法娶她,可今天这一屋子莺莺燕燕都是来给莫昊霖相看的,难道莫昊霖就是什么好东西?这姑娘真是蠢到没边了。
他远远看着莫昊霖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端的礼数周全,姑娘们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在看他,忍不住低声排腹了一句:“嘁,还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
莫昊霖作为绝对的主人,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在应酬,全程保持淡淡的笑,挑不出一点错,但就是对谁也没多看一眼,表现出过多兴趣,老爷子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上次因为他动用救援队的事已经发过一次脾气,这次连招呼都不打就安排这么一出,无非是警告他赶紧把外面的人散了收心结婚。
之所以安排保镖跟着许愿,除了防着程亦泽,更多的是怕莫政国作妖,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不然今天他不会这么配合。
看着这一院子的花红柳绿,莫昊霖想起昨天晚上抱着许愿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小姑娘睡觉不老实,老爱动,害得他一晚上没睡好。现在面对满屋满院的人,头疼。
不知道这边什么时候能结束,往年这一天基本都会住在老宅,可今年家里还有个人,他忽然就坐不住了。
时怡寻了过来,手把儿子胳膊上抚了抚,柔声细语地说道:“有没有合眼缘的?你父亲的意思你也知道,总归是不小了,也该上点心了。”
“只要我合眼缘你们就同意?”莫昊霖狭长的一双眼带着三分玩笑,又好像有两分认真。
时怡没想到他还真有看上眼的,一时乐开了花:“你喜欢自然是最重要的,谁家千金啊,妈给你参考一下。”
莫昊霖拍了拍他妈的手背宽时怡的心:“放心吧,会带给您看的。”
闹到快11点才散场,时怡见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想着让儿子早点休息,没曾想莫昊霖起身往外走,她连忙上前去拦人:“这么晚了去哪儿啊?不住家里吗?”
“住不惯,还是回去睡吧。”说完人就出了门,时怡在后面还在喊:“这孩子,这难道不是你家呀?”
他喝了不少,司机接到通知要回江南一品,慌慌忙忙拿了车钥匙过来开车,莫昊霖刚出院子就看见了程亦泽,叼了根烟在路上站着。显然是在等他。
一晚上在家里两人都没说上一句话,这会散了在门口堵着,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干嘛?
这么点事情还过不去了?莫昊霖本来心情不错,一看到程亦泽眉头就皱了起来。
“杵这儿干嘛?有事说事。”
说起来两人以前相处得还不错,如果不是许愿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可程亦泽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不死心还是想跟莫昊霖聊一聊。
他递了根烟过去,莫昊霖没接:“现在抽得少,不要了。”
程亦泽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小舅舅,许愿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她是私生女你也知道,今天这阵仗你我心里都有数,外公已经在张罗你的婚事,你就放过她吧。”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我的心了,怎么,我结不结婚要向你交待?”莫昊霖看见他就没好气,都分手快一年了,还想着强来,算什么男人?话都说到这儿了,他又劝了一句:“阿泽,别惦记你不该惦记的,既然选择跟钟家联姻就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敛些,以后别再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有,离许愿远一点。”
程亦泽看他要走,拦住去路着急地说:“许家一家子都趴在她身上吸血你知道吗?我这两年为了她也没少砸钱,你觉得外公知道了她的身份还能容得下她,更何况她以前是我女朋友,莫昊霖你是不是疯了?”
莫昊霖不多的耐心已经被他耗尽,伸手捏住他的肩胛骨,用了七八分力,程亦泽疼得“嘶”了一声,赤红着眼看着他不愿退让。最终莫昊霖还是卸了力,拍了拍,留下一句“管好你的嘴”,上车走了。
许愿以为莫昊霖今晚不会回家,又是周末难得放松一下,穿着睡裙披了条披肩一个人在影音室看电影,还倒了杯白葡萄酒窝在椅子上傻乐。
莫昊霖回来后在房间没看到人,但手机放在床边充电,显然人应该在家。
会去哪儿呢?下到地下一层才发现人在影音室,推开厚重的门,屏幕上几只小黄人正在水里扑腾,他听到许愿“咯咯咯”的笑声,他不回家,她这么开心的吗?
晚上喝得有点多,虚与委蛇了一晚上,又被程亦泽那个鬼气了一通,此刻呼吸有点重,莫昊霖站在椅子后双手自然垂放在许愿胸前,俯身下去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