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儿子花腾飞一见到给他撑腰的人来了,立马就不嚎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花婷娇家院子里冲。
他还惦记着那香喷喷的烤鸭呢。
在他看来,他爸都来了,就再也没有人敢和他抢了。
于是甩开了两条小短腿就往里跑。
就在花爱武要让聂芝兰站住的时候,花腾飞刚好跑到花婷娇身边。
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可能是想要报复一下,就抬起了脚想要踹花婷娇。
众目睽睽之下,他抬起的脚还没碰到花婷娇,就先把自己绊倒了。
身子后仰,掌握不住平衡,哐当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后脑勺先着地,当时就磕出来了俩大包——正好地面上有俩小石头。
“哇哇——”花腾飞咧着大嘴就嚎上了。
“儿子!”花爱武大叫一声,就冲了过去,然后一把抱起了他。
“儿子别哭,告诉爸你磕哪儿了?”
和刚才的凶神恶煞样子截然不同,花爱武此时就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爸爸。
花腾飞一边哭着喊疼,一边指指后脑勺。
花爱武用手一摸,两个大包,这下可心疼的够呛,好声好气地哄了他两句,然后抬头看向花婷娇,恶狠狠地吼了起来。
“花婷娇,你怎么回事?干啥把弟弟推倒?”
花婷娇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哪,碰瓷啊?”
好笑地指指四周,她又对花爱武说到:“周围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我可是连他个衣襟都没沾到。他要踢人不成,反倒笨卡卡地把自己摔倒了,这也能赖我身上?”
花爱武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花婷娇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你可是当村长的,要是这样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咱们村民可不敢对你放心了,谁知道你背后贪污了我们多少血汗钱。”
“你别胡说八道!”花爱武急忙反驳,“我可从来没有贪污过大家伙儿一分钱,你个死丫头别在这里妖言惑众。”
花婷娇嗤笑,“嗤——那你敢说说,每年的提留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么?”
一说到提留钱,围观的村民们眼神可就都变了。
这个提留钱,是和农业税、交公粮一样,每年都要摊派到各家头上的,但是交了之后,谁也不知道都干啥花了。
不过大家都是没啥见识的老农民,上面说让交啥,他们就交啥,就算是不懂,他们也不敢问。
现在花婷娇猛地抛出了这个问题,大家瞬间就来了兴致,也想知道知道,那些钱是不是都让村干部给贪污了。
花爱武感觉到村民们探究的眼神了,心里就是一慌。
他完全没有料到,花婷娇会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
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花婷娇紧接着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村民们每年都得出工干活,完不成的就要扣钱,多干活的却能得钱。
我就不明白了,为啥普通村民们分到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儿,最后干不完还得交钱。
而有些人每次分到的活儿都是又轻巧工分又高,到年底一结算的时候,还能分到钱。
凭啥啊?
就凭他们和你关系好么?”
花婷娇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喷出来了这么一大串话。
花爱武已经彻底被问蒙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人当众问这样的问题,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村民们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不是探究了,而是充满了怀疑,甚至隐隐有些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