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是要威胁镇里了?破产就破产,这是市场行为,镇里只要把工作做到家,也就问心无愧!”
苟三立冷笑着,“我到时候就怕这么多人都跑到镇政斧来闹,要吃饭!”
如果是平时他也不敢当面跟褚亮顶撞,但在现在这种频临破产倒闭的时刻,他的情绪也失去了控制。
褚亮见苟三立居然顶撞他,勃然大怒。他霍然起身刚要拍桌子,却听砰地一声,彭远征一脚踢开会议室破旧的门扇,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褚亮赶紧要让出主席台的位置,季建国也站了起来。
彭远征大步走上来,向两人摆了摆手道,“坐,都坐。”
苟三立见彭远征进来,也梗着脖子涨红着脸站在那里,望着彭远征。
彭远征默然片刻,抬头淡然道,“今天找你们过来开会,目的很明确,就是听听你们的意见,政企联手,争取帮大家渡过这个难关。”
“刚才褚书记说的,就是镇里的态度。镇里的态度很明确,在不违反政策规定的范围内,尽最大努力,帮助企业解决实际困难。但是,镇政斧不是银行,更不是投资公司,资金问题,镇里无法帮你们解决!”
“争取贷款,是不可能的。30家企业需要多大的资金量?镇里没这个本事。”
“现在纺织行业不景气,不要拿破产倒闭员工下岗失业的话来威胁谁,今年市里的不少国有纺织大厂都破产了两家,何况是你们这些小型的民营企业!”
“我实话说,镇里这么多企业,就算是都破产了,云水镇政斧也照样运转!你们威胁谁?威胁谁?!来政斧闹事?我看谁敢!”
彭远征愤然一拍桌案,大吼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来闹事?!”
会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再起哄喧哗。
彭远征很少面对镇里企业和群众这么强硬,褚亮和季建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良久。
彭远征才又淡淡道,“现在你们面临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转产自救,另一条路是在政斧的帮助下走市场化的道路他救。转产自救的资金从哪里来?你们自己出!企业经营亏损,难道还要政斧包赔损失?不要说你们是个体企业,就是国有企业也不可能!”
“不要跟我哭穷、瞎嚷嚷。过去十多年,你们在座的各位已经赚够了。看看你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住别墅开好车,甚至有些人还在城里包养了小蜜?”
“我在这里强调一点,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经营措施应对危机,但在特殊时期,谁要是故意给镇里添乱,那么对不起,我们会按照法律规定来,毫不客气!毫不手软!”
“苟三立,你还想说什么?”彭远征扬手指着苟三立大声道。
苟三立尴尬地笑了笑,“彭镇长,领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说说实际困难,请求镇里帮我们解决困难嘛,绝不敢给镇里领导捣乱哟。”
“这样是最好。”彭远征冷笑了一声,“现在我再说一遍,谁要是觉得自己可以克服困难,有能力自救,觉得镇里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开。镇里不会干涉你们。”
“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既然没有一个人走,那说明大家心里还是没有底。那么,就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下一步该怎么做。褚书记,老季,你们继续跟大家谈,我去一趟市里,看看能不能争取市里的政策扶持。”
彭远征说完,就起身离开。
他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思路讲出来——让丰泰纺织集团将镇里一些小纺织企业收购整合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还不到时候,讲出来肯定也会引起这些企业老板的反弹。
等他们被市场逼到没有退路的时候,他们会同意的。彭远征心里冷笑着走出了会议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