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带着亲兵,打马朝北城门奔去,心中一片茫然。他既为程远志的安危担心,也为自己的将来忧心。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军,这广阳城还守得住吗?自己该往哪里去?
等他感到北城门的时候,早有一班将领等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露着焦急和迷茫。周通爬上城墙,再次回头看了看南边,只见那铺天盖地的烟尘已然笼罩了广阳南门。
“兄弟们,将军大人带兵出城,遇到了官军的埋伏,情形非常危急。我们现在要守好城墙,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周通朝众人扫视一眼,郑重地说道。
“将军大人放心,我等誓死守住城墙。”这些北城门的将士只是看到了烟尘,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没有感到恐惧,对于守住城墙,他们倒是非常的有信心。
“很好,到你们的位置上去吧。”周通也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愿意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将士们的情绪,他朝大家摆了摆手,让那些将领们走了。
周通信步走到城墙边上,突然看到了城墙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三十多个人,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回过头来,问那领头的将领“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大人。那是一批渔阳马贼,领头的叫着黄国、张权,说是在大漠混不下去了,想来投奔我们。刚才将军大人不在,我没敢让他们进城,让他们在外面等着。”那将领连忙如实回答。
“渔阳马贼?”周通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再次问那个将领“你不是渔阳人吗?你知道他们吗?”
“回将军大人。我倒是知道渔阳马帮,他们的大当家的叫着李俊,黄国、张权是他手下的干将,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我刚才已经找渔阳的兄弟们问过了,他们确认那两个家伙正是黄国、张权,而且是两个杀人魔王。听说李俊已经死了,他们才来投奔我们。”那将领瞄了瞄城外的马贼。向周通说道。
“哦……”周通犹豫了一会,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马贼,看他们那一身匪气,心中想道,马贼们的骑术精湛,善于马上作战,如果让他们给自己当探马,倒是有用之才,便对那个将领说道“你去让他们进来,带他们来见我。”
“遵命!”
……
凌松在西城门转了一圈,虽然很不满意,可是南城门才是防守的重点,所以凌松把西城门委托给陈喜之后,便急忙赶到南城门来。
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跑得最快的黄巾军士兵们已经跑到了广阳南城门下,凌松站在城墙之上,命令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放黄巾军士兵进城。
可是还没有跑进几千黄巾军,那官军的骑兵也追来了。那些骑兵也没有攻击黄巾军将士,反而随着黄巾军士兵一起朝城里涌来,一时之间,奇怪地一幕以生了,无论是官军,还是黄巾军,谁也顾不得打仗,一窝蜂地朝城门猛挤。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凌松几乎是嚎叫起来,指挥着黄巾军士兵们关上城门。可是这城门打开容易关上难。为了活命,成千上万的黄巾军士兵从城外往里挤。更是官兵卖力的朝前推。任凭凌松如何喊叫,那城门也难以关上。
“推滚木!砸石头!射箭!”
眼看着官兵也跟着进了城,凌松的眼睛也红了,他猛地一咬牙,什么也不顾了,接连发出了命令。跟在他旁边的副将稍微有些犹豫,就被他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
随着一排排滚木、石头、箭矢从天而降,那些已经进到瓮城的黄巾军和官军士兵发出一声声惨嚎。他们的前面是黄巾军正在关门的士兵把他们往外推,而后面是想进城的士兵把他们往里推,他们就如笼中的困兽,既不能进,又不能退,眼睁睁地被活活砸死。
那些还在城外没有挤进瓮城的黄巾军和官军士兵也遭到了滚木、石头、箭矢的袭击,眼看进城无望。他们纷纷往后退去。有的黄巾军士兵当即就作了俘虏,更多的黄巾军士兵则朝广阳城的其他城门跑去。
就在这时,又一批官军骑兵冲到了城下,在离城墙一箭之地的地方勒住了马头。那为首的将领手持青龙偃月刀,长长的刀锋上还挂着颗血淋淋的人头。只见那将领把人头高高地挑了起来,朝着城墙上大声喝道“守城的黄巾贼听着,你们的将军大人程远志已经被我杀了,要想活命的马上出城投降,拒不投降者杀无赦!”
正在城墙上的凌松当即就看清了那颗人头就是程远志,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踉跄几步,匆忙中双手扶住了垛口,才免于跌到。他抬起头来,眼睛望着那已经渐渐暗下去有苍天,两行凄凉的泪水夺眶而出。
要说他与程远志并没有什么私人感情,他们也是在黄巾起义之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在一起生死与共,建立起了一种袍泽情意。大概是兔死狐悲,他感到自己的末日似乎也已经到了。
等他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眸子里已经布满了怒火,一种无比强烈的仇恨涌上心头。既然死亡已经无法避免,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就把这广阳城作为自己的坟墓。
“来人,立即传令四城全部关上城门,谁也不许进城,违者格杀无论!”
望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凌松发出一声狰狞的冷笑。就凭这广阳城中的五万黄巾军,官军想要攻进城来,不死个十万、八万的想都别想。有了这么多人陪葬,就是死在广阳也不冤枉了。
兵不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