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青州又有豪强叛乱,梁立烜亲自带人过去镇压,不过是小半日的功夫便将这些自己地盘上作乱的人全都肃清了下来。
他抖了抖袖子里灌进去的血,亲手剜下那叛军主谋的眼睛,随手抛掷到空中,喂了自己的鹰。
之后,这个伏虣将军的名声便隐隐传了出来。
人家是怕他又恨他。
梁氏父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梁凇干脆就给儿子取了“伏虣”二字为表字,索性就叫他梁伏虣。
这个名字传到梁立烜耳中时,他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这一世,他要更早更早地夺取天下,捧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做皇后,所以必然要付出加倍的代价和血汗去拼杀。
至于这点名声,他素来懒得去经营。
随外面人爱怎么骂就怎么骂,他只要他们乖乖地跪伏在他脚下即可。
*
郭氏的事情被捅出来的时候,正是幽州这一年的暑夏。
梁立烜这一日自军中回来,回府换了身竹青色的长袍,命亲随带着早就在井水里湃过的荔枝、樱桃和甜瓜等物,去了赵家看望小观柔。
梁立烜出门时正好遇见父亲梁凇,梁凇见他又往赵家去,又是带了琳琅满目一堆东西,便笑骂了两句:
“你在外面把自己名声糟蹋得一塌糊涂了,怎么到了那赵女跟前,反而这么惯着她,当心宠坏了她的性子!”
梁立烜掸了掸自己的衣袍,随意答道:“她是儿子来日的妻子,儿子不宠着她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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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凇哼了声:
“你还知道她是你来日的妻子。老子当年愿意为你定亲,是因为打量着赵家的家风清正,料想这赵女必定规规矩矩、懂事温顺,来日娶回家中,可以给你生养儿女、侍奉内帷。
——不是给你定了个祖宗,叫你一年到头地把她捧到天上去的!”
梁立烜便是皱眉不悦:
“我们梁家不缺奴仆侍奉,儿子还正好就缺个小祖宗来捧着,如何?”
他就是愿意捧着宠着,把她溺爱着惯坏了,又如何?
谁敢来置喙?
说罢,梁立烜也不搭理父亲是个什么脸色,甩了甩袖子便走了。
梁凇倒也不是真的恼了赵氏女,只是看了儿子的这副样子,心头觉得好笑,兀自摇了摇头叹了声。
身边奴仆便小心奉迎:“赵姑娘只是年纪小,并非真的不懂事的女郎。这几年杨夫人和杨家的老先生可给姑娘读了不少书,也是教着她道理规矩的。待到两三年以后更大了些,自然看出端庄来……”
这几年梁立烜到赵家几乎就像回了自己家中一般随意。
而观柔渐大,赵偃夫妇也不让她待在父母的隔壁睡了,索性给她挪去了单独的绣阁里,名唤抚翠阁。
那是小观柔的院子。
梁立烜去年做主,为她将赵家隔壁的那户人家院子以翻了两三倍的价格重金买了下来,将两户人家之间彻底打通,重新修葺了一番,把赵家的宅院直直又翻了一倍大。
观柔的绣阁内摆件陈设、楼阁装饰,也都有他插手布置过。
——有时候赵偃夫妻自己心下也纳闷过,自己的这个女儿,到底是他们养大的,还是梁少主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