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血点儿见主人高兴,一时也兴奋不已,一双前爪子抬起来搭到容昭的腰上,伸着脖子求抚摸。
容悦进来便看见这一人一犬抱在一起腻歪,于是叹道:“你这辈子就跟血点儿过吧,我看它离开你也是不能活。”
“还别说,我真有这个意思。”容昭把血点儿从身上扒拉下去,转身坐在容悦对面,又凑近了看她泛红的眼睛,低声说道:“姐,你别难受了。我会替你管教那家伙的,早晚把他管教的比血点儿还忠心。”
容悦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笑了,啐道:“这一路上我都听萧大人说你年少轻狂目中无人,你还不改改!如今又胡说八道起来了。”
其实容悦这个人性子直爽,伤心的事情也就是一阵儿,过去了就会压在心底,没有特别的状况是不会被挖出来的。容昭这次带盛穹来见她是真心想给她希望,让她知道皇宫外面还有个人心心念念的向着她,将来在宫里如果过得不顺心也不能气馁,总有一天会守得云开。
至于怎么样才能守得云开,容昭没说,只是悄悄地塞给容悦一个小药瓶,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药剧毒,服用后会让人立刻毙命,但七日之后若有解药,可还魂。”
容悦捏着这只小瓶半天没说话,只呆呆的看着容昭。
容昭还当是把她吓着了,又小声安慰道:“没事的,这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姐姐若是真的遇到了万分的危险而我又帮不上你,你便用这一招‘金蝉脱壳’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容悦小声问。
容昭轻笑道:“人在江湖行走,若没有个一两样保命的绝密武器,晚上是睡不着觉的。”
“你真是……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还有——”容悦说着,又看了看紧闭的门口,凑近容昭的耳边小声质问,“你是什么时候买通了张公公的?”
“嗳!”容昭一听这话不由得叹了口气,“那老家伙都修成精了,我哪里能买通?只不过是跟他做了个交易而已。这次皇上去冀州行宫他的确是帮了不少忙,但姐姐进宫之后可别以为他就是我们的人了。这老货只是皇上的人,姐姐对他还是要防备一二的。”
“你跟他做什么交易?”容悦又问。
“哎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姐姐就别管了!您以后可就是悦妃娘娘了,要多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宠冠后宫的事情自然不好干,但也不能被那些女人给踩下去。德妃那个人太冷清,她虽然答应会帮着你,但争宠这种事情你还是要自己下功夫的,这个别人不好帮……”
容悦一听这些话,立刻啐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这才跑出来几天呢就满嘴胡说八道的!”
“嘿嘿,这还用学啊?我天生就知道的。”容昭笑嘻嘻的说道。
“又没正经。”容悦瞪了容昭一眼,又叹道:“你一来二去的也大了,姐姐一想到你的将来这心里就像是悬着一把剑。你说你这身份若是叫人发现……”
“嘘——”容昭忙伸手按住了容悦的嘴唇,“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哦!”
容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抬手把容昭的手打开,哼道:“我不说,难道这就不是事实了?早晚有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容昭肯定的说道,“姐姐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紫御养身汤可不许再喝了!”容悦低声喝道。
容昭轻轻地点头:“我知道,我也不想成为一个怪物。”
对于这件事情容悦也是骑虎难下,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好在容昭才十七岁,总有几年的太平日子过,于是叹道:“这件事情还是细细的打算吧,你只要小心些就好了,千万不可被人看出破绽。”
“十多年了,何曾有过什么破绽?”容昭笑着反问。
容悦无奈的苦笑:“你天生就是这样一个野性子,再有梅若在你身边,倒是不会叫人起什么疑心。”
“所以姐姐把一切担心都收起来,好好地准备做你的悦妃娘娘吧!”容昭朝着容悦昨儿个鬼脸,又起身有模有样的跪拜下去,高声道:“臣容昭,拜见悦妃娘娘。”
容悦哭笑不得,遂拿了帕子朝着容昭的头顶抽了一下,笑骂道:“快起来!越发人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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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礼部的驿馆陪着姐姐哭一阵笑一阵,把重要的不重要的事情都唠叨了一遍,又被萧正时催来催去催了七八次,容昭才告别了亲姐姐带着梅若等自己的一干贴身以及粗使的丫鬟们出驿馆回萧府去。
萧正时心里记挂着睿王,若非等容昭他早就回府了,这会儿一老一少坐在一辆大马车里,萧正时又拉着容昭问睿王的身体,容昭却已经累得没心思说话了,只闭着眼睛靠在角落里胡乱应付,引得萧正时大大的不满。
到了萧府门口,萧正时下了马车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往后面的听雪斋去。
容昭随着他的身后走着,只觉得这以青石铺就的过道在暮色之中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子,浮光山药之下依然是冰冷坚硬,冰冷坚硬之下说不定还是暗室陷阱,不知道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勾当,或者杀机。
“你倒是快点啊!”萧正时走在前面一步三回头,终于忍不住回头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