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其余的亲卫与士兵抽出战刀来,或抹、或刺,将在场的商贾尽数斩杀。
府内的下人、唱戏的戏子皆趴伏在地上瑟瑟抖、不敢乱言。
一群群的士兵在黄府四散开来,有的负责把守各院,防止黄府的人逃走,有的负责抓捕黄府的家眷。
当着府上下人、以及戏班的面,孙传庭拿着给黄永贺寿的礼单道:
“礼单上的这三十六家,暗中为建奴走私粮草兵器,皆是害国之贼!斩示众,家产充公!”
不多时,黄府的一应家小皆被捉拿,捆缚在黄府诺大的院子里,他们望着满地的尸哀嚎阵阵,有的吓的花容失色晕倒过去。
孙传庭踏过一具具尸,面容冷峻的环视了一圈黄府的亲眷,半是感慨、半是质问的道:
“朝廷疲敝,百姓为寇,都因饥饿,都因无地可耕!
他们的田地,早被你们这些人强占、吞并,以至流寇愈猖獗,屡次被清剿,却又能屡次卷土重来。
得人心者得天下,你们知道人心是什么吗?
人心就是粮食!就是源源不断的后备兵源!
你们不仅侵吞田亩,更有甚者,私通建奴,将宝贵的粮食运往关外,此乃资敌叛国。
奉大元帅之令,按大明律,诛灭三族,以儆效尤!”
“斩!”孙传庭愤然下令。
说罢,士兵手起刀落,将哭嚎的黄府嫡系亲属全部杀死。
黄府内血流成河,黏腻的鲜血四处流淌,但孙传庭见惯了战场的残酷,这等场面根本浑然未觉。
他走到了太原知府卫克用身前,伏低身体轻声道:
“卫大人,你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那卫克用正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血渍,闻言手抖了一下,手帕也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起身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总督大人饶命!总督大人饶命啊!”
卫克用为官十几年,能当上太原知府,自然并非泛泛之辈,他知道孙传庭这是要做什么,如此兴师动众的收拾大户,铁定是在为朝廷募集军饷。
在这个前提之下,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
他只是惊骇于这孙传庭的胆量,身为太原知府,这些晋商的能耐他是清楚的,只消一封书信,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将为他们说话,将一方总督拉下马来,并非难事。
可……孙传庭太狠了,竟然丝毫不给人机会,按照他的猜测,孙传庭所率领的两万大军,绝对是有备而来。
他甚至推测,周围州县的大户很有可能也会惨遭不测,人都死了,自然反驳的人就少了。
朝廷里的那些重臣,难道会为一群死人豁出性命吗?
他知道很多,可他什么都不敢说,他十分确信,若是惹了这孙传庭,他指定不可能活着走出黄府。
卫克用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额头很快就肿了。
孙传庭很明显没有轻易放过卫克用的意思,他抽出了战刀继续道:
“别跟本督说,你是无辜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