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古老,您说这荷叶碗被验过了,那是取的哪个部位被验的呢?”白玉糖悠然自若的问道。
古长河不禁冷笑,“白小姐这问题问的有失水准了,谁不知道验东西的时候,为了保证物件的完整性,最好就是从底部取料,老头儿自然也是如此!”
“那就没错了。”白玉糖嫣然一笑,伸出水葱般的纤纤玉指,指向了荷叶碗底部的一处,“你们用放大镜仔细的瞧瞧这里!”
众人循着白玉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古长河更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高倍显微镜细细观看,他本来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看着看着,脸色便出现了几分阴沉。
陆言卿仔细察看过之后,凝视白玉糖的眼神越发光彩连连,“这条细纹实在分布的太均匀了,正好围着碗底绕了一圈儿,是不是太巧了,倒像是……这碗底儿是后加上去的!”
不得不说,陆言卿的见识果真是非比寻常,一眼就看出了做旧的关键!
金彦玲和金彦鸿兄妹也在旁边啧啧称奇,倒是田甜,瞧着白玉糖满脸的兴奋之色,“姐妹啊,你眼神咋就这么好使呢,要不是你这玉手一指,我可是发现不了,这纹路也太精细了!”
田甜说的没错,要不是白玉糖将这细纹给指出来,就算他们拿着放大镜,也很难注意到。
此刻,古长河心中也不复最初的肯定,不过,他还是理直气壮道,“你指的这处,细纹分布的的确有些均匀,可是那又如何?北宋汝瓷本就釉面有细纹,就算纹路连在一起。也不能说明什么!”
“古先生这话说得有理,”白玉糖的笑容越发柔美如兰,清幽动人,“汝瓷的特点是侗体釉厚而声如擎,明亮而不刺目,你们看这荷叶碗的碗身,虽然质地柔和却显得有些过于内敛,暗淡无光,你们再听听她的声音……”
白玉糖伸手轻敲碗壁,只见那手白如冰原初雪,玲珑剔透,和天青色的荷叶碗交相辉映,当真让人分不清是这汝瓷更细腻一些还是这玉手更娇柔一些。
陆言卿和金彦鸿等人几乎看的都是一呆。
“咚咚咚……”
直到一个低沉的敲击声传来,才算是让众人找回了思绪。
“这声音听上去的确是不像汝瓷……”金彦玲算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她看了看淡然的站在一边的白玉糖,心中对这个刚认识的朋友越发的好奇和敬佩。
古长河却是还不死心,他正要开口辩驳,白玉糖却是挥手打断了他,“古先生,刚刚这些都是我的一些浅见,其实,你这里有专业的仪器,不妨从这荷叶碗的内壁取出些粉末验一下,相信真假立现。”
“这样做……难免会损了荷叶碗的价值……”古长河明显还有些犹豫。
陆言卿却是此刻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古老,您就不要推辞了,这样,若是验过之后,证明这荷叶碗是真品无疑,我就以去年国际会展上,那件汝窑荷花笔洗的价钱买下来,如何?”
要知道,那件荷花笔洗可是比这件荷叶碗有价值的多,当初的成交价为人民币叁仟伍佰万,这笔买卖真是怎么看怎么划算。
古长河闻言也不再犹豫,“陆二少爷不必如此,其实老头儿也想知道自己这件荷花碗的真假,验上一验又何妨!你们等等。”
古长河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刚应了陆言卿,便抱起木盒向门外走去。
“刚刚为什么帮我?”白玉糖淡淡的看着陆言卿,唇边明明带着柔和的笑意,宛如子夜般的双眸却沉静如墨,没有一丝波动。
陆言卿倒是被白玉糖无形之中的淡漠搞得一呆,秋日般温柔的眸子竟是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白小姐,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帮助自己的好友本就理所应当,你又何必这么见外呢!”
他眸子中满满的真挚,让白玉糖不禁心弦微动。
许是她的心被埋葬的太久,对于旁人单纯的示好都会生出一种本能的防备,尤其是眼前这个姓陆的男人。
在陆言卿道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白玉糖就已经有所察觉:在汉南省能够被尊称为陆二少爷的,除了豪门陆家的陆言卿,还能有谁?
她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巧合,况且还有金彦鸿,金彦玲二人。
就是因为知道,白玉糖才对陆言卿有些抵触,或者说她对那些所谓的豪门子弟有些反感。
但是,平心而论,不管是金彦鸿兄妹二人的阳光率直还是陆言卿的温柔真挚都无法让白玉糖生出一丝厌恶。
或许多几个朋友,也不错……
白玉糖的脑子里百转千回,看在众人的眼中却好似在和陆言卿‘深情’对视。
这一幕,自然是点燃了田甜和金彦玲这两个女人的八卦之火,迅速围观,瞧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金彦鸿则是对陆言卿异于平常的做派越发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这么平易近人,还‘帮助好友本就是理所应当’,他平常有困难的时候,咋不见这小子这么热情呢!
这厮分明就是见色起意,春心大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这一点,金彦鸿的心里竟是无端有些酸涩。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刚刚发现一件珍宝,却让自己的好友捷足先登,平白让人觉得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金彦鸿只是心中隐隐失落,但有人却是实打实的行动派!
铁木早就对这个笑的跟朵花似的男人看不顺眼了,现在又瞧见自家姐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时间只觉得无比的难受,他直接大步横跨到两人中央,留给了陆言卿一个华丽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