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下是一张宽大的公案,由厚重的檀木制成,色泽深沉,散发着庄重的气息。公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湖笔、徽墨、宣纸、端砚等文房四宝,一侧放置着一个精致的令签筒,令签整齐排列,随时等待着主人的取用。
公案之后,是一把雕刻精巧的太师椅,椅背高耸,其上铺陈着华美的锦缎。太师椅后方的照壁上,绘着一幅红日出海图。那红日出海图色彩明艳,一轮红日喷薄欲出,海面波光粼粼,给整个公堂增添了几分恢弘的气势。
而在公案前方,地面铺设着平整的青石砖,推官衙门的一众僚属皆已恭候许久。他们身着整齐的官服,神色肃穆,静静地等待着包勉的指令。
包勉稳步行至公案之后,安然落座,目光如炬,凌厉地扫视着堂下众人。他清了清嗓子,高声朗言道:“诸位同僚,本官乃新任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日后愿与诸位一道为杭州府刑狱之事竭诚尽力。”其声音洪亮,响彻公堂。
堂下众人齐声应道:“愿听包推官差遣!”
包勉微微点头,接着翻开衙门名册点卯:“主簿刘修文何在?”
只见一中年男子迈步而出,拱手作揖道:“学生刘修文见过包推官。”刘修文脸上强装镇定,眼神却飘忽不定。
包勉凝视着他,面色沉凝道:“刘修文,本官问你,你缘何指使官差当街殴打百姓?还不从实招来?”包勉怒目圆睁,声音严厉。
刘修文脸色骤变,慌忙说道:“大人明鉴啊,下官绝无指使,此事下官全然不知啊!”刘修文双腿颤抖,冷汗直冒。
包勉冷哼一声:“当真不知?那这四名官差为何说是受你指使?”包勉目光如剑,直逼刘修文。
刘修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颤抖着声音道:“包推官,这定是那四人蓄意诬陷,下官一向奉公守法,怎会做出这等恶事!”刘修文声音发颤,眼神闪躲。
包勉猛地一拍公案,怒喝道:“大胆刘修文,还敢狡辩!来人,将那四名官差带上来与他对质!”包勉怒发冲冠,气势逼人。
不一会儿,四名官差被左大、江彪带到堂前。
“尔等四人报上名来!”随着一声惊堂木拍响,包勉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那高个子官差面如死灰,垂着头,嗫嚅着小声道:“小人丁三见过包推官。”丁三身体颤抖,不敢抬头。
“小人丁四见过包推官。”那名矮个子官差跪在堂上,浑身战战兢兢。
“小人名叫丁五见过包推官。”胖官差面色苍白,压根不敢抬头。
最后是那瘦官差哭着喊道:“小人丁六见过包推官。”丁六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包勉听了这高矮胖瘦四个官差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莫非这四人乃是亲兄弟?这名字,三四五六,倒也有趣。”不过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情,道:“说,究竟是谁指使尔等当街殴打百姓?”
“回……回包推官,是刘主簿指使的,小的们不敢不听啊。”丁五指着刘修文,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丁三接着说道:“包推官,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若不听从刘主簿的命令,饭碗就保不住了。”丁三边说边磕头。
丁四跟着哭诉:“包推官明察,刘主簿威胁小的们,若是不从,就要让小的们全家遭殃。”丁四涕泪横流。
丁六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包推官,小的们知道错了,求大人从轻发落。”丁六磕头不止。
包勉冷哼一声,说道:“哼!即便受人指使,你们当街行凶也是罪责难逃。不过,若能如实交代详情,本官自会酌情考量。”包勉表情严肃,目光冷峻。
丁三、丁四和丁六听了包勉的话,纷纷磕头如捣蒜,齐声说道:“多谢大人开恩,小的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三抬起头,一脸悔恨地说道:“包推官,那日刘主簿说那老乞丐挡了他的道,让我们去教训教训他。我们本不想动手,可刘主簿威胁说,要是不听话,就把我们赶出衙门。”丁三说着,眼中满是懊悔。
丁四接着补充道:“我们跟着刘主簿也有段时日了,平日里他就常常仗势欺人,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次实在是被逼无奈啊。”丁四咬牙切齿。
丁六哭丧着脸说道:“包推官,小的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这份差事糊口。当时脑子一糊涂就犯下了大错,求包推官饶命啊!”丁六哭得声嘶力竭。
包勉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刘修文平日里可还有其他不法之事?”包勉目光锐利,紧盯着四人。
四人对视一眼,丁五小心翼翼地说道:“包推官,刘主簿还收受过一些商户的贿赂,为他们行方便。”丁五声音颤抖,偷偷瞄了一眼刘修文。
包勉怒拍公案,大声喝道:“好一个刘修文,竟如此胆大妄为!来人,将刘修文押入大牢,待本官查明真相,定不轻饶!”包勉怒不可遏,脸色铁青。
这时,刘修文突然挣扎着喊道:“包推官,您不能听信这几个小人的一面之词!他们是在诬陷下官啊!”刘修文声嘶力竭,拼命挣扎。
包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待本官一一查明,若你真是被冤枉的,自会还你清白。”包勉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刘修文瘫软在地,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