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雨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她面容憔悴狼狈,再没了往日京城高门贵女的风光无限。
皇上岂会在意区区一个荣国公府呢
迄今为止,陆家在朝中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是顶着祖上的恩荫,表面风光罢了。
上次皇上之所以参加老国公夫人的寿辰,不过是在彰显他的仁德。
皇上倘若器重谁,就会将真正的权柄交到谁手上。
温舒宜觉得,这阵子以来,她对皇上的心性已经稍有了解,皇上他绝非是重情义之人。
“有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你与你母亲害本宫数次,这回终于是栽了,不过,本宫与你们不同,没有赶尽杀绝的兴趣,你若想活下去,那就证明给本宫,你还有可以让本宫利用的价值。”
温舒宜嗓音轻柔,但骨子里的清媚,加上这样的柔声慢语,就别有一番妩媚之态,宛若狐狸精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柔里藏着针。
清浅的光线下,美人如夜间悄然绽放的芙蓉花,便是她只是俏丽的站在那里,也引人凝望。
陆诗雨清了温舒宜脖颈上的红梅,她虽还从未侍寝,但入宫之前早已让嬷嬷教导过床榻之事,倏然明白过来这朵朵红梅究竟是怎么来的。
“妖精你就是个妖精是祸害皇上终有一天会清你我才应该是被皇上格外宠的那个人”
陆诗雨简直要疯了。
她没法想象,像皇上那样清冷出尘的男子,会搂着温舒宜吻出这样多的吻痕。
陆诗雨自诩美貌出众,皇上没有中她一定是温舒宜捣的鬼,她上前就要厮打,徐嬷嬷见状,挡在了温舒宜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放肆岂敢伤娘娘”
陆诗雨饥寒交迫,身上带着伤,无力爬起,只能被打,又眼睁睁的着温舒宜笑着离开。
“狐媚子你就跟你那个母亲一样就知道勾三搭四”陆诗雨从顾氏嘴里,也听说过有关温舒宜母亲的事。
温舒宜背对着她,抱着鎏金小汤炉的手一紧,她稍稍止步,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
行至拐角处,温舒宜停了下来,精致的面容略显肃重。
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她与爹爹夫妻合鸣、感情甚笃,也从不骄淫奢贵,不过只是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头衔,才遭来那样多的嫉妒。
这世道对美人的偏见太深,凭什么那些男人们经受不住美貌诱惑,就全成了女子的错
“娘娘,要不要老奴再去教训教训陆氏”徐嬷嬷问道。
温舒宜摇头,“不必,用不着我动手,她自己已经在马不停蹄的找死。”
主仆二人站着没动,不一会,就听见陆诗雨那头有了动静,她像是见了什么人,急切道“去、去传口信给晋王,晋王一定会救我他若不救,我就将那事给捅出去”
温舒宜,“”
晋王
她原以为陆诗雨会威胁贤妃出手相救,怎么陆诗雨手上有晋王什么把柄
离开掖庭,徐嬷嬷在路上小声问,“娘娘,需要派人盯着点么”
温舒宜望了一眼苍穹银月,今夜天寒地冻,她却是不觉得冷,“不必,这天下是皇上的,后宫也是皇上的,咱们今晚这一趟,皇上必然也知道。嬷嬷,皇上不会容忍太过心机的女子在他身边的,我今晚此行就够了,再命人盯着温舒宜,只会对我不利。”
徐嬷嬷后脊背一阵嗖嗖冰凉,突然觉得此时此刻,正有人监视着,“娘娘说的是,是老奴差点忽视了。”
同一时间,帝王寝宫那边,褚彦白天彻底餍足,心情甚好。与几位心腹大臣聊完政务后,就在寝殿的浴池沐了浴。
算着时辰,已是入夜,皇上此前就没有去后宫过夜的习惯。今晚大约也不会去了。
听闻李海禀报了温舒宜去掖庭找了陆诗雨麻烦,帝王的唇角不自觉的低笑一声,“呵,她现在倒是学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不过,既然是他要宠着的人,是该嚣张起来。
李海诧异。
皇上最是厌恶后宫那些事,怎么一轮昭淑媛,皇上还乐呵了
这可真够偏心啊。
“她还说过什么”褚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