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小心翼翼的从木耳的根部慢慢掀起,不舍得浪费一点。
那木耳滑腻腻的,她摘的小心,直到把一整片木耳采完,又到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了才罢休。
“你手不疼了?”
陶若筠看见一片木耳,采得高兴,一时忘了手背上的伤痛,这下被小乙一提醒,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又蹲回了水沟边。
“都怪你,你不说我都忘了。”
小乙听了笑:“不说不痛,一说就痛。”
“就是这样的。”
“好好好,我陪你泡着。”
两个人都把双手伸进水里,凉嗖嗖的。
“你不是会背诗么?现在有应景的试么?”陶若筠盯着水里小乙白皙修长的手指问道。
小乙想了想,念道:“饥拾松花渴饮泉,偶从山后到山前。阳坡软草厚如织,困与鹿麛相伴眠。”
陶若筠听了,心里不免觉得松花哪里填的饱肚子,况且小鹿哪里会跟人一起睡觉,早就吓得跑远了。
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反而问小乙:“你能教我一些诗么?我只会念些什么平居无事,污樽?酒,发狂荡之思,助江山之兴”
“那是什么?”
陶若筠听得他问,不免嘿嘿一笑:“这是北山酒经,我爹爹教我的。”
小乙听了笑声更大,陶若筠确实除了酒,什么都不会。
“那好,我教你些旁的吧。你想学什么?”
“都行,什么诗啊”
陶若筠也只能想到诗,她没读过书,唯一知道就是诗,乐,还有说书先生的书。
“这个简单,你识得多少字?”
陶若筠想想道:“不知道,反正酒经能认全,会记些自己能看懂的账,家里也没有其他书,所以”
“无妨,我慢慢教你。”
小乙答应的爽快,陶若筠却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不是书童吧?”
一般书童大多未成年,而且也不进学堂,至多帮忙整理整理读书要用的东西,陪着去学堂,没见过谁家书童背起诗词这样厉害的。
小乙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有进过学堂么?”
“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小乙道:“记得醒来就看见你了。”
陶若筠听了这话,脸颊一红,把头一低,也不问了。
过了会儿嘟囔道:“那你就安心住我家吧,反正我也没其他亲人了。”
过了会儿,陶若筠听见小乙低低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