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光两眼一闭,浑身僵住,这场面他实在应付不来了。
“娘子”
“嗯?”
“你先下来。”
“我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徐同光不睁眼,反而闭的更紧了,殷寄春见徐同光害怕,觉得更好玩了,双手捧着徐同光的脸,强迫他面向自己,一双杏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徐同光几时睁眼。
果然过了不到一会儿,徐同光睁眼了,入眼便是殷寄春一双含情眼,一时看的呆了。殷寄春见他那副呆样,忍不住在脸上啪唧一声,亲了一口。
徐同光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翻滚,一双手在空中颤抖着,终于伸手抱起殷寄春往红纱帐中去了。
陶若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得早起的晚。
谢鸿卓起了,她还在睡,阿保起了,她还在睡,等阿保穿衣洗脸完毕,过来看母亲时,她还在睡。
阿保没忍住,爬上床去,一张肉脸在陶若筠的脸上用力蹭着:
“娘,娘起床,我们去看新娘子。”
“阿保”
青荷过来把阿保抱下去了:“少奶奶还没睡醒,今日看新娘子没有那么早的,让你娘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阿保看了看昏睡的陶若筠,点了点头出去玩了。
这边谢鸿卓觉得奇怪,昨天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他上去摸了摸额头,也没发烧,看脸色也很好,没有生病,就是睡的久,当下也就没在意,只嘱咐下人别打扰了她,距离出发还有会子呢。
陶若筠睡得香,殷寄春却要早起,一大早的就被叫起来洗脸梳头,一会儿要先去拜见婆婆徐母,拜见祖先,再晚些客人便要陆陆续续的来了。
她今天也有的忙的。
陶若筠睡到巳时初刻才慢慢爬起来,叫下人赶紧帮着穿衣梳洗,连早饭也来不及吃,就跟着家人一道乘了轿子往徐家赶。
今日徐家要答谢宾客,家中东西两边设宴,本身地方不大,邀请的客人也不多,多数为徐同光的同僚,以及一些亲人朋友。
可是陶若筠的轿子到了徐家所在的巷子时,却被堵在巷子口了,原先以为是轿子太多,走下来一看,巷子里头不知道谁给摆了流水席。
一张一张的大方桌,整整齐齐的摆在巷子里,一群衣着各样的人围着大吃起来。陶若筠看了眼菜式,虽没有鲍参翅肚,但是鸡鸭猪羊一个不落,一看就是给苏州百姓用的。
“这是谁摆的?”
陶若筠问谢鸿卓,她猜徐同光没那个财力。
“是苏州的一些商人摆的,送礼不收,就几家凑在一起,摆了这么一个流水席,主要就是给街上百姓吃的,要摆三天呢。”
“哦。”陶若筠点点头,随着众人往徐家去了。
进的徐家,有人过来迎宾,分做男女两边,陶若筠带着孩子跟谢母她们走了,谢鸿卓跟谢鸿川走到另一边去了。
进到屋内,一派珠光宝气,锦绣罗衫,不是官家夫人就是商人富贾,看着不像参加宴席,更像是炫耀富贵来的,就连徐母今日也比以往要华丽些。
不出意外的,陶若筠在这里见到了柳云旗,两人相视一笑,远远行礼。
殷寄春姗姗来迟,一身落霞红缎地珠地团花纹的对襟竖领披风,当中一颗扣子也是金镶红宝石的。头上一水儿的金镶红蓝宝石头面,甚是贵气。
此刻见着陶若筠,忽然想起昨夜学着她教的东西来,脸唰的就红了,撇过脸去不敢看她。
陶若筠不知就里,就看见殷寄春明明瞧见她了,却把脸给转过去了,心头纳闷,心想总要找个机会问问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