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裴行俨拉过来了一个人,但实力并不是特别强。郑言庆看着窦孝文,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以窦孝文的家境,应该不可能接触到击鞠,那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愿意帮忙。”
窦孝文挠挠头,有些局促的说:“我不会击鞠,但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将军堂养马,骑术还算过得去。而且我也见过别人击鞠,所以大致上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你要是觉得我还行,算我一个,好不好?”
郑言庆一愣,有些诧异的上下打量窦孝文,“老窦,你可要想清楚,击鞠很危险……你没练过,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伤筋动骨是轻的,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
言庆并非推脱之言,说的是大实话。
几场鞠战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这击鞠的危险。在没有任何防护用具的情况,基本上就是模仿骑战搏杀,更没有任何规则可言。搏杀的同时,还要控制好木鞠,送入对方的球门。鞠场之上,没有任何怜悯心可言,他被打过,也用鞠杖打过别人。
虽然不是真刀真枪,可鞠杖全都是用硬木所制,一杖打实了,同样能要人性命。
郑言庆亲眼看到,裴行俨用鞠杖敲碎过一匹马的脑袋。
那骑马的胡商摔在地上,旋即被飞驰而过的战马踩断了腿,在鞠场中翻滚哀嚎。
没有一个人会去怜悯他,把他抬出去,继续参战。
言庆当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名言:足球无关生死,但却高于生死。用在鞠战当中,可以改成:击鞠关乎生死,更高于生死。鞠场之上,几个人,乃至几十个人纵马驰骋,奋力搏杀,就如同是在疆场上一样,稍有疏忽,就会丢掉性命。
窦孝文说:“我知道,但是我想试试我的运气。”
郑言庆似乎明白了一些!
窦孝文虽说是窦家族人,但想要出人头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过是窦家几千名,乃至近万名族人中的一个,虽然姓窦,可未必和窦家有血脉关联。
他的情况,和郑言庆四年前的情况,何其相似?
窦孝文需要家族的关注,需要家族的扶持,需要出人头地……若能够加入鞠队,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郑言庆能轻轻松松借来窦家的鞠场,能使用将军堂的马匹,这足以说明,郑言庆和窦家密切的关系。而且这鞠队中的成员,除了那个临时被拉过来凑数的人之外,非富则贵,这对窦孝文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裴行俨上前道:“你不会击鞠,加入进来又有什么用?”
“裴少爷,击鞠有你们就足够了,我虽然不会击鞠,但是我可以保护你们不受干扰。”
窦孝文瞪大眼睛,一脸期盼之色。
他知道,这是他的一次机会,一次能够进入这些权贵子弟的绝佳机会……
“窦孝文,站在那里干什么?赶快收拾鞠场。”
有负责打理鞠场的窦家管事在远处大声喊喝,窦孝文身子一颤,黯然低下了头。
这个家伙,和当初的自己,是何其相似?
如果郑言庆不是穿越而来,不是因为急着几首诗词文章,恐怕现在也和他一样,干一些杂役的活儿吧。
郑言庆翻身上马,朝着窦孝文的背影道:“老窦,你不是要参加我们吗?”
窦孝文猛然停住了脚步,扭头向郑言庆看去。
那些在收拾场地的家奴仆人们,也都在用诧异的目光,向窦孝文看过来。
郑言庆笑道:“怎么,是不是怕了?”
“我没有……”
“既然没有害怕,那就上马跟我们走!”言庆大声道:“不过我要和你说清楚,加入进来,想退出可就难了。记得和你父母说上一声,然后去竹园找我们吧。”
“多谢郑少爷!”
窦孝文的眼睛,突然间湿润了。
郑言庆打马扬鞭而去,裴行俨薛万彻上下打量窦孝文,而后笑道:“小子,有胆气!”
沈光走在最后面,从窦孝文身前过去的时候,扔下了二十贯铜钱。
“小子,想清楚,这些钱,可能就是你的买命钱……想通了,就来竹园吧;若是想不通……呵呵,你好自为之。”
击鞠有风险,加入需谨慎!
也许你会死在鞠场上,这些钱就拿回去安家;如果你害怕的话,就别想着加入。
“阿文,你真要去击鞠吗?”
一伙仆人涌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