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擎眸色幽暗晦涩,唇瓣微启,“假的。”
说完,楚北擎倏然转过轮椅,他就不该相信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这么狡猾,她又怎会真哭?
她的嘴里又能有什么真话。
燕卿宁听完,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的后背,恨不得从眼里飞出几根针狠狠的戳在男人的脑袋上,再薅过他认真问问,你看我哪里好笑了才寻我开心啊?
她一张小脸当即就扭曲了。
可罚站了这么半天,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无功而返的走人?
燕卿宁刚刚酝酿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
此时反而被他给气出了些泪花来。
想着自己的倒霉,罢了,装柔弱那一套她不大擅长,也就别强求了。
索性直言道:“王爷才华出众,睿智无双,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可王爷如此顶天立地,却为何偏偏怕我一个小女子?
难道就因对我的偏见,所以王爷才对我这般不近人情的吗?甚至连话都不容我说完?”
楚北擎听到她的话语,轮椅停住,划转过来面对她,看到的是女子已然站起了身。
她面色发白,那双乌黑的眼眸里沁着泪花点点,可她身姿却分外笔直,透着倔强还有冷冽,反而让人忽略了她此刻的狼狈。
燕卿宁继续清冷的道:“我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王爷对我的偏见,而遗憾的是,我也没有给王爷留下一个好的印象,王爷不信我也正常。
或许在王爷心中,我不过就是个身份卑贱的妾而已,自是入不得王爷的眼,更不值得同情。
王爷自然也无需给我这个小妾什么体面和尊重,而我也没有资格责怪王爷。”
燕卿宁眼眸里带着些无望,眼看男人蹙起了墨画般的长眉,似乎有些不耐。
她不给楚北擎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原和王爷无甚交集,我的悲惨和不幸都与王爷没有什么关系。
但命运弄人,不管王爷如何看,如今我的身上都贴着擎王侍妾的标签,可这非我所愿,也非我可以改变啊。
王爷身份尊贵,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是应该的。可但凡我有路可走,我也不会对王爷死皮赖脸做死缠烂打之事。”
说着,燕卿宁背转过身,背对向男人。
楚北擎误以为她要这么出去,当即张口欲要唤住她。
然而,下一瞬,她却抬手褪下肩头的衣裳,露出大片的背脊。
一瞬间,她背脊上那片青紫交错尺痕狰狞的曝露在空气里,饶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楚北擎看的都有些触目惊心,墨眸紧缩,“你这是……”
燕卿宁确定楚北擎看清楚了,她又缓缓地将衣裳拉好,同时幽幽的声音响起,“背脊上的戒尺伤还不算什么,不过就是疼痛而已。
可王爷知道最让我难熬的是什么吗?是那特殊的针刺进脚指甲里的过程,那才是痛不欲生的。
然,这样惩罚,我几乎每隔几天都要经历一次……”
燕卿宁说着话,缓缓转过身,漆黑的眸瞳湿润,像是星辰碎裂了般,她幽幽的道:“我给王爷看这个,并非是对王爷卖惨,也不是告谁的状。
我那时所说的不情之请,只是想求王爷的一丝怜悯和庇护,让我留在王爷的身边,王爷将我当奴当婢都可以……”
不过燕卿宁说了那么多,只有最后这几句才是重点。
燕卿宁暗抹冷汗,心疼自己不已,看把她给逼的,自己都茶言茶语给动容的心里都是不忍。
他不相信她,不让她碰,这有可能是他的心理疾病,那她就急不得,不如换个法子,徐徐图之好了。
但不妨碍她暂时抱住他的大腿,在他这里避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