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握着剑手缓缓垂下。
但诀霏似乎本打算给她懊悔自责机会。她收剑,退到前位置,“再!”
沈瑛咬牙,挥臂再次出剑。
——“阿瑛,你可全面掌握了霁月十三式?”
——“师父,倒背如流。”
师徒剑风惊起桃树下落英、青草上雨露,微微沁起汗珠蒸在初夏微醺暖风中。
“当啷!”
沈瑛手腕被诀霏剑背一震,手中剑掉落在地。
沈瑛角微微泛红,她咬牙从地上捡起剑。
“再!”
沈瑛顾手腕酸麻疼痛,她平复着密如擂鼓心跳,微微呼气,让自己找节奏。平复过,她才再次出剑——
过十招内,诀霏剑再次抵她喉咙。
“再!”
“再!!”
“再!!!”
沈瑛一次次落败,诀霏一次次要求沈瑛再。寂静小院里铺一地落花残红,被剑风斩落一片片花零落成泥。
——“阿瑛,你可全面掌握了霁月十三式?”
恍惚间,诀霏又问了沈瑛个问题。
沈瑛几乎要将自己嘴咬出血。她明明将霁月十三式练得炉纯青,难道她终高估了自己能力吗?
她到底差在哪一步?
何总行?!
“阿瑛,你真全面掌握了霁月十三式?”
诀霏又问了她一次。衣袂纷飞间,沈瑛仿佛也一时间晃了神。她重复了一遍遍前动作,前也一次次落败。突然,她身体与她手中剑似乎感受到了她们一场场切磋间绪,凝聚起她一次次落败、甘,仿佛一只吃完鱼骨猫化身成咆哮猛虎,它分明在寻求着、渴望着更多。
难道……
沈瑛突然神清明,她望向诀霏,只见对方眸中笑望着自己。
“用霁月十三式,赢过。”
沈瑛一个身抵挡诀霏进攻,据诀霏出招方式和招式形态变化,更针对地聚灵、施法——
“落花影逝,月升迢迢。轻云蔽月——”
一刻,沈瑛剑招与飞扬落花、初升明月相合,以诀霏招式框架骨,以自身聚灵仙术翼,打出一招流风!
髣髴兮若轻云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一式如剑如舞,倩影婀娜。
剑抵喉头,诀霏微微一笑。
“错。”
沈瑛收剑,“师父,承让。”
直到此刻,沈瑛才感觉到口剧烈起伏在缓缓平复。
“反省那一次次失败,领悟一次取胜。阿瑛,以你会学更多招式,比霁月十三式更复杂,比流风更深奥。但论何时你都要记,仙术用炫技,更现第一招起作用就迫及待急病乱投医、只考虑会什就上什,一脑往上堆。你要去感受你招式,知道你什要出一招,什其他招式行而只能用一招,在出招那一刻让它真正与你合一。”
诀霏要沈瑛全面掌握霁月十三式,然用霁月十三式打败她。可她一次次出招,动用所招式,都无法被霁月十三式化解。她要让沈瑛自己去现和感受霁月十三式局限所在,迫使她像溺水必须要寻找到岸上那一关键稻草,从而获取求生力量——
在那般绝境中施展出流风,才沈瑛真正领悟、彻底与她融一体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