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一听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自觉地松开程驰,一屁股跌在地上。
她男人二贵因为先前轰走了族长的儿子,此时见族长亲自来了就躲在屋里不想出面,直到此时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才抄起扫帚从屋里冲出来,嚷着:“这是我的房子!谁都别想抢!”
他挥舞着扫帚就要把人都赶出院子,几个老人怕打到身上只能慌忙地退出院子。
寒水月只是轻松地跨一步上前,抓住他拿扫帚的那只手往背后一个反剪,随着杀猪般的嚎声响起,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咔嚓骨裂声。
程氏吓得脸都白了,想上前却又不敢,嘴里惊叫着:“二,二贵!”
她知道不能求程驰,就跪在地上拉住族长,“大伯,你快让他们住手呀!这会出人命的呀!”
——是的寒水月拧断二贵的胳膊之后没停手,他心里可是屈着呢,“沧溟四月”里名头最响的他说是威震江湖都不为过,却在这里给人当打手收拾一个村痞?他直接把二贵放倒在地,踢死猪似的狠狠给了他几脚。程氏又一次听到那不详的声音,觉得二贵的肋骨肯定断了好几根!
62|第三三章
族长的脸上也有点端不住,他虽然是站在程驰这一边,可这种场面他没见过呀!万一真的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他看看程驰,想让他赶紧让人住手,可是又很迟疑地拿不准这黑衣服的凶残男人跟程驰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这人不管是衣着气质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给人当下人的啊。
田妙华似看出了族长的心思,不等族长开口便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大概是看不下去才出手的,我们可没办法命令他什么……”
族长干笑一下,这才觉得大驰这个媳妇一点都不简单啊。大驰一个上过战场的也就算了,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媳妇看着人在她眼前被打成这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居然还能一脸风凉地说这种撇清关系的话。
——人是看不过去的朋友出手打的,可不是他们让打的。
族长是绝对不想跟程驰和他媳妇之间留下什么芥蒂的,就稍稍劝道:“你们就,劝劝,劝劝啊?别出了人命就不好收拾了……”
田妙华这才装模作样地上去阻拦,等寒水把脚从二贵身上收回来,他看着都仿佛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程氏爬到二贵身边一边哭一边转头指责他们道:“程驰你咋能这样呢,你咋能这样呢??”
田妙华在她面前蹲下来,把二两银子放在地上的二贵身上,面对面地对她悠悠一笑道:“这二两银子给你男人看伤用,可别再不舍得拿去做别的了。”
她这句话知情人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对二贵这种素行不良的人也是半点都起不了同情心。
门外几位被他拿着扫帚吓到的老人还摇头叹气道:“大不敬啊,咱村怎么就出了这种人啊!”
田妙华起身走到门口谢过几位来见证的老人,既然事情都已经定板了,寒冬腊月的也不好总让老人家在外面受冻,就请他们各自回家休息。
她在这里送客,程氏看着散去的人们的背影凄厉地喊着:“这寒冬腊月的你把我们一家赶走,要我们上哪儿去!?”
田妙华回头看她一眼,居高临下道:“年前我们不是孝敬了你十两银子么,虽然盖不了大房子,但盖间小屋也满够了。反正你们家也没有几口人,儿子还在别的村念书也不会来住,用不了多大的房子不是么。”
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哎呦,十两银子呐,可真大方!
——加上刚刚二两都十二两了!我要有这样的侄子还不好好处着啊,闹成这样傻不傻!
田妙华也不再理会程氏,示意程驰送族长回家。待亲自把族长送回去,家里没有旁人田妙华才又道:“大爷爷,事儿虽然了结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劳烦您呢。”
“大驰媳妇还说的什么客气话,有事你就尽管说!”
这会儿再跟田妙华说话,族长的心态都跟出门以前不一样了,不自觉地带了一点隐约的敬畏,可不敢招惹着她。
田妙华倒是进门就收起了在外面的作态,又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程氏要搬走可能还需要几日,您知道我们住的远,到时候收房收地来来回回的跑也麻烦。能不能就劳烦族长帮我们监收一下,将来的地也看看村里有人要种便佃出去。佃金您看着收点,里头的一半您留着就当是您的辛苦费。”
“这哪里能行,收个租子看个房子不过就是随手的事,哪儿能要你们的钱呢!”
“大爷爷您就别拒绝了,不然我们哪儿好意思麻烦您啊。”
族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手收收租子的事儿就能拿一半租子,这种好事别处可没地儿找去。
“你们放心,房子和田地我都保证给你们打理的好好的!”
讲真程驰这种安于现状“胸无大志”的人,有沧田县的房子和田地就已经很满足了,根本不会在意这边的寥寥几亩田地有没有租子。不过田妙华觉得苍蝇腿儿也是肉啊,一年让程驰回来个一次给他爷爷上上坟顺便拿租子就够了,她也懒得为这点租子经常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