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跟玲姨提着牛奶茶叶等礼品,一家家地上门。
玲姨主动拉开话题,从林屿准备高考聊起,再问起他们家里的孙辈高考了没,林颂几年前的高考分数又派上用场了。
“颂颂,大大方方再告诉大家,当年你伊爸给你办了几天的流水席,考了多少分……哎呀,这孩子就是聪明低调,这不,船厂现在干得可好了,也都不声张呢。”
林颂忍着笑:“我们瀛洲林氏福婆一派都是这样的,低调做事,要在骂声中进步,伊伯,伊姆,我想请你们去厂里参观,再赏脸参加福兴的尾牙宴。”
这会到了宴席上,林颂又听到玲姨鼓着掌带节奏:“多独当一面的颂颂啊,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好像林家老祖宗福婆啊,一个开宗立派,一个拯救危难!”
有老伊伯不服冷哼:“呵呵。”
叶玲忙让林颂来,慈祥道:“颂颂,你伊伯咳嗽了。”
林颂听话地倒热茶,真诚地眨着一双干净纯粹的黑眸:“伊伯,喝茶润润嗓子。”
这热脸贴得都让人不好意思冷脸了。
更何况,他们不管是已退休还是转行,都是懂船的人,一进工厂,看到设备、职工、环境,再到尾牙宴。
林颂发言说,今年的修船营利将近三千万,员工又增长到两百人,福兴过去一年的定位就是修船,做海上4s店,船厂有活干,生产线保持运转,让员工们有稳定提升的经济收入,接下来的一年,福兴会进行逆周期升级,重新设计造船……
他们都能感受到船厂蓬勃向上的氛围。
林颂又走到另一桌,跟几个福兴的股东敬酒,一年前,他们拍着桌板要退股,后来,伊爸去世后,他们不是不好意思再提退股。
而是那时候林颂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们还记得那次去厂长办公室,一开始林颂还很平静地看着他们拍桌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哪一句话触怒了她。
她突然跟疯了一样,把桌上的东西都摔了,还恰好甩出来了一堆他们跟外面女人的亲密照,可偏偏林颂一句话都没威胁。
只说:“抱歉,我伊爸刚去世,我情绪不太稳定,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之前跟几位叔伯讲过,没有退股,你们要么自己去找到愿意接盘的人,要么就给我一年时间。”
“你们现在怎么骂我都没用,船厂如果破产了,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也不用嫌弃修船低端,要饭还嫌馊,没有足够的资金,就得务实,多少造船厂为了面子,还在亏本造船,一艘几年前能卖两三亿的船,现在卖不到一亿,有利润吗?你们要造你们就拿出钱来。”
“也请你们理解一下财务逻辑和数据,控制风险,没有现金流就不可能有今天,没有利润更不可能有明天。”
几人面面相觑后,权衡利弊,还是没再去闹林颂,他们都很清楚,在这个全球船市衰败的环境下,接盘的人太难找了,如果不是林清耀死之前,让女儿回来撑起船厂,他们投资的钱早打水漂了。
当然也怕那堆照片又惹来一身腥,后院起火,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