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敢做的?
她的野心,也远不止主播的位置。
这个女人,即便给她半壁江山也瞒足不了她的狼吞虎噬。
徐绍寒初见蒋阑珊,便觉这女人,有着堪比常人的心狠手辣。
“如今,倡导男女平等,她处在如此环境下,有野心何错之有?蒋家数亿家业,若让她拱手让给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弟弟,她怎会甘心?”
“身在世家之中,又缝女子之身,就该甘心。”
那些豪门望族,经年流传下来重男轻女的思想不仅未曾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日渐顽固。
蒋家也好,其余家族也罢,既生在这个大环境中,便该知晓自己的处境。
而不是妄想越俎代庖翻出什么大风大浪。
徐绍寒大男子主义吗?
不见得。
他只是看待家族之间的恩怨,太过尖锐罢了。
“那往后你跟安隅若是有女儿了呢?”这声反问,太过尖锐,女子拔高的嗓音配着那不甘的神情,是如此的扎人眼。
“你也会从小告知她,生在世家就该认命吗?像我一样,像蒋阑珊一样。”
连带着两声反问,带着浓厚的悲痛与难以言喻痛心。
夜风从后背吹来,乱了她的发丝,挡了她一半视线。
自然也看不见徐绍寒目光中那抹子坚定与隐忍。
他往后的女儿?
他的女儿,他有足够的能力护住他,给他安稳,替她打下半壁江山,岂是蒋阑珊可比的?
这话,他没说。
只因说出来,会伤透了徐子矜的心。
男人抬步欲向前,身后,徐子矜似是未曾得到想到的答案,稍有不甘心。
“徐绍寒,”她高呼。
急切的话语让她本是温和的嗓音多了些许尖锐。
后者,却未曾回眸,向前的步伐也未曾停下。
徐子矜内心的疼痛在瞬间遍布全身,如同爬山虎的藤蔓似的,温温的扎在她心底,让她步伐僵硬,动弹不得。
身在世家,便该任命,这话、竟然是从徐绍寒口中说出来的。
那个给她坚定信念的人哪儿去了?
那个劝她从心的人哪儿去了?
现如今的徐绍寒,陌生的不如大街上的行人。
院落内,男人在前,女子在后,二人面色不同,前者平淡如常,后者,满面哀伤。
那浓稠的面色比这夜色还要黑上几分。
“徐绍寒,”她跨步向前,猛然伸手抓住男人臂弯,仰头望向这个高自己许多的男人。
看着他坚硬的下颌线,依旧是不死心问道;“你还支持我吗?”
卧室内,徐太太在目睹徐先生气吁吁的摔门出去之后,坐在床上冷静许久。
她在审视自己与徐绍寒的这段婚姻,审视自己在这段婚姻中抱有何种态度。
审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与心情。
当律师当惯了,若是在言语之间与他人发生口角的话,下意识的会去戳人脊梁骨,今日提及唐思和并非本愿,她更甚是未曾想到徐绍寒态度会如此坚决。
心中,实属不愿。
良久之后,一声轻叹在静谧的卧室响起,伸手,掀开身上薄被,趿拉着拖鞋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