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身旁视线太过炙热,安隅微转头,视线落在这人身上,后者眼眸深处有一闪而过的尴尬。
随即,只见他伸手将膝盖上的薄毯往上拉了拉,浅淡的话语只有双方才能听到;“身体如何了?”
“挺好,”她答,心道、你这关心未免太过牵强。
但人家客气,她总不能不讲理数直接打脸不是?
“离上次见面,好似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未曾想,在见,你成了我徐家儿媳,”他笑意浅然,未及眼底,说出来的话语并无何温度,反倒是温淡中带着些许凉薄。
天家人的本性。
“我也未曾想,原以为你只是富商之子,未曾想段位远高于此,”她淡薄开腔,话语中的诧异也确实是真实的。
她真的未曾想,未曾想这人竟然是一国太子爷,更甚是未曾想,成了自己丈夫的哥哥。
造化弄人?
还是说缘分使然?
闻言,男人浅笑,靠在座椅上的人缓缓前倾身子,动了动脖子,“这世间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嘛?”
“那倒也是,”她浅浅点头,应允了他的话语。
那淡薄的模样如同外头传闻那般,对何事都不屑一顾。
“我以为你会跟唐思和结婚。”
“那得说你徐家好手段了,逼婚这种戏码一等一的高,”她淡笑,安隅必须承认,这话、只是她用来怼徐君珩的,绝无其他意思。
但这人的理解能力不知是太差还是刻意而为之,“绍寒听见了,得多伤心?”
二人的话语声终结与此,安隅不想在言,而徐君珩也看出这人发自内心的冷漠与不悦。
飞机逐渐降落时,徐君珩想,他与安隅初见是何时?
哦、是在2003年一个深秋雨夜。
那年,h国的冬天来的格外早,他查考察路过此处,恰逢那日首都大雨磅礴,砸在车窗上的架势格外吓人。
祁宗只道h国的天气真是比女人心还难测。
上午阳光明媚,下午微风不燥,夜晚给你来场磅礴大雨,阻挡你归家的路程。
那夜的雨势太过湍急,秘书开车小心翼翼行驶在路上,以20码的龟速前行,雨刮速度开到最大,一路开着双闪缓慢往前挪着,。
不曾想,行至斑马线时,砰的一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响策天际的刹车声。
秘书祁宗原本小心翼翼的神色瞬间惊恐,随后,微颤栗着将视线落向后座,不曾想,后座人亦是满面沉重。
他们二人都怕,怕什么?
怕明日h国头版头条是【z国太子爷夜行驾车致死事件】
雨势未停,徐君珩沉吟片刻开口;“去看看、。”
言罢,撑着雨伞推门下车。
乍一入眼的是一个女子躺在地上,浑身早已湿透。
徐君珩握着雨伞的手缓缓紧了紧,2004年,他尚且还在建设事业,万万开不得玩笑。
若出人命,毁的、不是他个人,而是家族声誉。
他稳了稳心绪,而后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微微探向她鼻息间。
伸手这个过程中,他的脑海中想好了一百种应急方案,其中,包括毁尸灭迹。
亦或者,瞒天过海。
而伸出去的那一瞬间,男人提着的人狠狠落下;“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