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英被她狠狠的摁在灵台上,眼前是柯松的依照,身旁,放了一个瓷坛子,他想,或许是柯松骨灰。
他以为,如此已经算是惊恐了,可是吗?
不是。
他听见安隅冷声开腔道:“跟我硬碰硬的后果是,我受的是伤,你丢的是命。”
而此时的邓英,就好似溺水即将要窒息的人,她伸手想要抓住些许什么,但却始终不得空,安隅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直至,她阴沉的话语声结束,猛地松开她的脖颈将人狠狠的推到地上。
而后,似是觉得很脏似的,伸手丛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掌心,随手丢在桌面上,她居高临下,犹如帝王似的睥睨着躺在地上狠狠咳嗽的女人。
这个曾经铁骨铮铮的商场女强人此时在安隅面前,犹如一个困兽,做着斗争,但却始终都没有机会。
“智者不与法斗,不与势斗,玩得过我,我跟你姓,”猖獗的话语在这个灵堂里显得如此放肆。
她低睨着邓英。
今日这场战,她势在必得。
输这个字、不再她的人生中存在,
她这一生,对于敌人,自损八百也要伤人一千。
2007年十一月,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月,关乎着家族在政场中的存在,关乎这一生努力奋斗来的成果,关乎着自己的后半生。
而这年十一月,对于安隅而言,不过是一个重复的月份罢了。
十一点二十五分,安隅跨步出灵堂,屋外的狂风呼啸的吓人,在数分钟前,一场瓢泼大雨从天上倾倒下来,豆大的雨点将路边的车辆砸的响起了警报声。
安隅踩着警报声她们而出,而后,站在屋檐下看着这漆黑一片的深夜。
那种怅然若失感迎面而来。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这么多年,每当她的人生在进步时,总会有如此感觉。
对于赵清颜也好,骆雨风也罢,在将他们送进地狱时,她未曾有半分快感,
更多的是一种失落。
她偶尔会想,成全自己弄死他们,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与恶龙搏斗久了,亦化身为恶龙,她可能已经成了条恶龙了。
身后,宋棠松开柯怡,默不作声的将安隅丢在灵台上的手帕揣进兜里。
迈步而去,站在她身后,望着她惆怅的背影,话语低低沉沉道;“你先回去,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
“让人把今日下午的新闻放出去。”
“好,”宋棠应允。
“公司那边的证据已经收集好了,今晚寄出去?”她在问。
“恩、”安隅浅应。
她的视线落在了殡仪馆角落里的一只小野猫身上,它缩着身子躲在树荫下,感受着狂风暴雨的肆虐,缩在角落里的身子,瑟瑟发抖。
安隅静静望着它,在某一瞬间,好似看见了自己。
看见了在寒冬腊月的里被赶出赵家家门的安隅。
她亦是如此,缩在门外瑟瑟发抖,无依无靠,感受着死亡的逼近。
顷刻间,野猫的身子和年幼时时的她,重叠到一起,渐渐的、清晰、渐渐的、模糊。
如此轮回交替数次之后,安隅鬼使神差的抬步欲要下楼梯,直至她临走进雨幕中时,宋棠伸手拉住她的臂弯。
且对着叶城道;“你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