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忽然感到一阵压力,坚硬的军靴踩在背上的感觉,肩胛骨一陷,半边身体都陷在了泥水里,她猛地回头,刚刚看到了安达斯的一个侧脸,肩膀上的压力忽然增大,柯齐北措不及防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泥水里,一不小心,口鼻里还呛到了几口腐臭的泥水。
一次又一次,被按到水里,又挣扎起来。
“啊……”终于,在某次,柯齐北的头从泥水你探出来的时候,她嘶吼一声,撑着肩膀,死撑着让安达斯踩不下去。
她回眸一看,安达斯一愣……
柯齐北浑身都被腐臭的泥水浸湿了,头发混合着泥水贴在头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沾满着泥浆几乎都看不清她的面容,狼狈不堪的样子,唯一还能分辨的清楚的就是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不带掩饰,只说着一个字,恨,安达斯心里很清楚,这个恨,就是真恨。
被她这么饱含恨意的看了一眼,安达斯不禁的一震,然后是从脚底冒起的一股子寒气,你问安达斯当时是什么一种震撼,他说不清楚,举个例子吧,就像是蓝童,被人称为毒蛇,他阴冷的眼神看着你,你会举得像是被毒蛇要了一口,是致命的,但是安达斯看到蓝童从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而这一刻,他被这个眼神里的翻滚而来的恨意,震的心生退意。
没有来的,安达斯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场景。
那时他的身份是一个健身俱乐部的教练,他问她:“至于这样拼命的训练吗?又不是靠不上布鲁特登就有人不让你活?”
她沉默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恬淡的弧度说:“谁不让我活,我就让他死。”
一个半大的孩子懂什么?他当时一笑而过。
现在呢?
安达斯拧着眉再一次的沉思,然后移开了踩在柯齐北身上的那只脚,用着一种奇异的冷静而又低沉的声音说:“怎么?你不服气么?”
但凡有点血性的人,听了这句话就会抡着拳头上去跟他理论了。
安达斯看着她,等着柯齐北动手。
再一次出乎他意外的是,柯齐北动了动,拿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泥水,匍匐着身体继续前进。
安达斯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神忽然变得灰暗不清。
不远处,也有两道视线看着这边的情况。
方进握着拳头,眼睛里就要喷出火焰来。
亚历克斯摸着下巴,眼里带着赞赏。
第二节的训练结束的时候,新丁们又是一身的狼狈,安达斯背着手,军靴踩着垫着一层干枯树叶和树枝的地上嘎吱嘎吱的作响,他的视线来回的扫了两圈,新丁们都被他这样的视线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这位又要来折腾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