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天子为何能想出这种法子
天子特意提起玉纤阿,不会还在觊觎玉纤阿吧
范翕如今就跟有病一般,整日本就神神叨叨疑神疑鬼,他自己疑心自己就算了,卫天子那里才稍微有个意思,范翕就觉得卫天子不安好心。玉纤阿倾城倾国之貌,范翕早有认知,并知道谁见了她都会心动。
那天子久不能忘是正常的。
看来,让他离洛,是有诈了。
范翕阴暗地想,说不定就是想弄死我,老匹夫想霸占我夫人。
范翕心中警觉,暗暗想着这一切。天子盯着他,范翕回过神后,拱手应下了
无论如何,他确实想要离洛。
而不管卫天子有什么阴谋,自己多提防些就是了。
范翕离开王宫,夜里下了雪。
他阴沉了一路,阴谋诡计在脑中转,各种念头转了一大圈。一会儿想卫天子想如何弄死自己,一会儿想他该如何弄死齐王,一会儿是卫天子抢走玉纤阿,一会儿是自己杀了卫天子范翕进了府邸,负手而行,走得极快。
他面容玉白,眸子点漆一般,却杀气腾腾。
飞雪被他的衣袍袖摆卷起,在他身后风中飘荡。
走了一段路,范翕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冰寒刺骨的瞳眸一缩,看向亭阁处。那里灯笼亮着光,湖泊结成冰,他貌美十分的妻子着厚氅,靠坐在廊柱旁,闭着目假寐。美人面容被雪映得透白,斗篷下,银色链子如清水般拨动,玉纤阿睡得安然静美。
唇红眉秀,闲花淡春。美人睡在夜雪湖边凉亭下,闭眼时,她如雪狐般干净纯美,净得近乎妖冶,不属于人间凡尘。
隔着一湖,范翕怔望,腰下玉佩瑽琤。
梓竹气喘吁吁,终于追上了范翕。梓竹脚步声才大,范翕立刻回头,冲少年剜了一眼,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梓竹不要惊醒玉纤阿。
梓竹连忙捂住嘴,示意自己不说话,但是他心里却想,谁会惊醒玉女啊只有王上你自己会惊醒人罢了。
梓竹低声说“君夫人一直在等王上回来,君夫人怕王上回来得晚,就彻底不睡了,所以她坚持要等王上回来一起睡。”
范翕怔忡许久,摆手,示意梓竹下去。
范翕抬起沉重的步伐,走向玉纤阿。他迈步上了亭子,到了玉纤阿面前,俯下身,本想将女郎抱入怀里,抱着她一同回屋歇息。他心中誓,纵是自己今夜仍睡不着,他也要守在床榻间,看他的玉儿睡。
但是范翕俯身时,他冰凉的指腹轻轻擦着她细柔面颊。那润嫩的触觉,让他心中一荡,有些不舍惊到她。
范翕静望着玉纤阿许久,他长袖一摆,慢吞吞地坐在了她旁边,与她肩挨着肩,背靠背而坐。飞雪在凉亭外静静漂浮,凉亭中灯笼光微弱,照着其下一双儿女。范翕背靠着玉纤阿,他腿搭在了石栏上,静静看向外面被冰封住的湖泊。
身后的美人似感觉到他,头一歪,向他肩头依了过来。
玉纤阿仍闭着眼,含糊道“公子”
范翕柔声答“玉儿,睡吧,我回来了。”
玉纤阿便没有睁开眼,她背靠着范翕,坐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陪着范翕熬了好几晚,又确实有些累。是以听到范翕的声音,她心中安定,便没有睁开眼,就着不舒服的姿势,继续浑浑噩噩地睡。
而背对着她的范翕,坐在冰天雪地中,背靠美人,他只觉心中安宁十分。
渐渐的,许是万籁俱寂,许是心中沉静,范翕也闭上了眼。
他闭眼时,没有听到那总是逼着自己大开杀戒的鼓声,没有看到母亲死时的幻觉。他舒了口气,心魂都懒怠下去,让他放松十分。
曾先生皱着眉,急匆匆行在燕王府中。
曾先生刚得到了情报,说几日前,卫天子曾和卫王后屏退所有宫人,于内舍谈私事。曾先生让他们在宫中的眼线探知了多次,都没有探出天子和王后说了什么。而今夜,天子宣燕王入宫,曾先生便来见燕王,想和燕王对一对消息。
曾先生满脑子政治,他半夜三更来敲燕王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