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花了一日的时间,将所有商户状告徐敏的状纸整理好,其他人这边也没闲着,带着人在外面走访徐敏的关系网。
又花了三天的时间,众人将徐敏的所有关系网都摸清楚后,整理成案卷放在了秦砚的跟前。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樊楼跟徐敏之间的事情了。樊楼跟徐敏之间的事在整件事情中已经微不足道了。
看完卷宗后秦砚很不满意,可以说这些都可以做证据,但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商户们的供词,现在缺少主要物证。
没有物证,这案子就结不了。
西市商户被征走的那几十万两去了哪里,中间又有谁参与了?
诸京暑上头就是户部,徐敏在户部要是没关系的话,也不能短短两年时间就从西市众商户手里搜刮走这么多银钱。
秦砚顺着这个思路,又想开封府有没有徐敏的内应呢?
毕竟徐敏背后是李家,李奕在外面的身份是敬王的义女跟侄女,稍微有点地位的都不把她当回事,但那些小官小吏呢?
开封府会不会有人被收买?
他不相信这两年里,就没有一个商户被压迫到奋起反抗最后决定来开封府告状。
肯定是有人曾经想这么干过,但最后没成功,不然他不会不知道。
所以西市商户们才在陆辛夷将徐敏给告了后,这般激动纷纷递来状纸状告徐敏。
如果有的话,是谁呢?是某一个,还是几个?
秦砚从来没觉得开封府就是铁板一块,只要有人,就会有猜忌有派系。
开封府现在除了自己这个五品通判之外,还有两个判官丁有成,崔胜,两个推官,杨淮中,贺辞年。
其中,丁有成,杨淮中待在开封府的时间比他还长,这两人分别是太后和摄政王宋徽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巡检使,两个巡检使下面还各有两个巡检判官。
巡检使是八品,四个巡检判官是九品,这些人虽然官职很低微,但权力是真的不小。
这些人经常外出巡视,西市那边也是常去的,就没人跟他们反映过?
这些问题一下子就把秦砚给问住了。
贺辞年还在那抱怨:“这大热天的带着人在外面走访,我都给晒黑了。”
秦砚回神,瞥他一眼,问:“李家那边没动静?”
说到李家,贺辞年来劲了。
“要不怎么说李仕成是个老狐狸呢,徐敏向西市商户征收杂税这件事,到处都有李仕成的影子,但跟徐敏接头的,一直是李家的一个二管事,那位管事的妹妹,是徐敏的小妾,他已经把责任都拦揽下来了。”
崔胜道:“所以我们忙碌这么多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但没有查到徐敏是为李家以及荣昌县主办事的证据,也没找到那批税银的去向,最后结案,最多只能定死徐敏。”
徐敏被放弃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崔胜跟贺辞年闻言也都蔫巴了。
“李家这些年皇商也不是白干的。”秦砚道:“这个案子牵扯太多的案中案,暂时没有办法结案,但樊楼状告徐敏的案子,可以先结案了。”
那位陆东家在开封府也被关了好几天了,虽然开封府女牢里不会有人半夜放蛇进去。
但到底是牢房,过于阴暗潮湿,女子待久了不好。
想到这里,秦砚本想让贺辞年去把人放了,想了想又改口了:“你去整理下樊楼状告徐敏的卷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要是没问题,尽快把那位陆东家放了吧。”
贺辞年有些羞愧,陆辛夷之前救了自己,他也没上门道谢,后来桂姨求助,他还不以为然。
贺辞年:“是,我这就去整理,那这边要怎么判?”
明知道是荣昌县主干的,但却没有办法定她的罪,毕竟这件事也没有给樊楼带来伤亡,她是县主,顶多也就是赔点钱了。
对此秦砚也非常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