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的高度,水落下去,停顿了两秒,才听见唰啦的响声。
沈稚子居高临下,冷静地收起水桶。
盛苒吓呆了。
愣了半天,才颤巍巍地问:“你他妈干吗呢?”
沈稚子平静地跳下桌,坐下来:“让楼下的人冷静一下。”
她也要冷静一下。
冷静完了,再去找靳余生。
盛苒不知道她在什么疯,站在窗边朝下看一眼,底下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下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行吧,那我再去接桶水。”
耳畔响起短暂的关门声,沈稚子垂着眼,有些出神。
白色的灯光流泻下来,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又浮现出刚刚的画面。
他站在一片夕阳里,赤红的光流转到脖颈间,脸上的表情复杂而隐忍。
他孤立无援。
她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她难过极了。
晚自习之前,沈稚子回到教室。
眼神不着痕迹地在教室里扫一圈,靳余生还没回来。
自己桌子上却多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塑料包装纸。
她走过去,随手翻一翻,没看到署名卡:“谁把垃圾放我这儿了?”
“平安果。”班长啃着颗苹果,含糊不清地解释,“齐越刚刚来过。”
沈稚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去年也是这样,收到一堆平安果。
包装巨丑,又重得要命,她拿都拿不动
深吸一口气,她把那堆苹果抱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哎,我帮你拿几个吧。”班长顺手将果核一扔,猜到她又要去还礼物。年年这样,但凡齐越送的东西,除了情诗,她一件都不肯收。
“正好我要去趟办公室,咱们顺路。”
沈稚子随口问:“马上要上晚自习了,你去办公室干嘛?”
“靳余生前几天说他下学期想住校,我去找老陈要张申请表。”班长边走边说,“说实话,我有时候挺羡慕你们这些走读生的,但一想到住校每天早上能多睡会儿,我就觉得我还是住校吧,毕竟睡觉是天大的事”
后面的话,沈稚子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只听到前半句。
靳余生下学期要住校。
可他明明告诉沈妈妈,他租房子的时候跟房东签订协议,一直住到高考结束。
他骗她。
沈稚子皱皱眉,鼓成一只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