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听着听着,心凉了半截。
钱是好东西。
钱对今时今日的傅云宪,尤其是好东西。
傅郑二人一路打情骂俏不绝,郑世嘉简直是和了水的稀泥,从头到尾就没端正坐过,一直就黏靠在傅云宪的身上。
傅云宪也乐得美人在怀,时不时低头与之亲昵拥吻。
耳鬓厮磨间,郑世嘉一条腿搁在傅云宪的身上,握起傅云宪的修长手指看了看:“上回我买给你的婚戒你怎么没戴?”
傅云宪笑笑,反抓着郑世嘉的手去摸胸口:“搁在这儿呢。”
郑世嘉伸手去摸傅云宪的胸前口袋,还真摸出一枚熠熠生光的钻戒,就是钻石大了点,男人戴着,略显浮夸。
傅大律师重利又好色,也从不在人前遮藏自己的本xg,流氓得直截了当,反倒坦d。许苏知道这人就不愿意被婚姻束缚,却蜜语成筐谎话连篇,哄郑世嘉这年纪的小孩子简直一套一套的。他用低沉浑厚的嗓音撩人耳膜:“心口的位置只放着你。”
郑世嘉明显满意,却又故作不满,道:“我看你是不想放弃单身身份,还指望着撩别人。”
一个男人,说话带着女xg都不常见的娇叱,听着莫名教人胃里反酸,像强咽下一口隔夜饭似的。许苏没留心jiao通状况,一不留神闯了半个红灯,自己在心里算了算最近违章扣掉的分儿,骂了一句“日”,看来得出去借驾照来“销分”了。
驾驶座上的他说“日”,驾驶座后的两个人就真的要“开日”。
还是郑世嘉先的骚,把手伸向傅云宪的胯间,隔着裤子抓捏对方xg器:“几天没见它,有点想了。”
傅云宪笑了,不置可否:“你录节目要迟了。”
郑世嘉也笑:“迟就迟呗,等等我怎么了。谁让我最喜欢你,还有……”拉链刺啦一声,庞然大物弹了出来,“它。”
傅云宪面色不改,声音依旧冷静:“许苏,你下去。”
看来是情绪上来了,许苏识相地“哦”了一声,把车拐向偏僻路段,停了。
车停稳当后,人就下去了。许苏摸出兜里的烟盒,叼了一根烟进嘴里,却现没带打火机。他有几分悻悻,他的烟瘾其实不怎么强烈,倏忽即来倏忽又去,只是常常觉得空虚。
卡宴重量过2吨,比那些一吨不到的薄铁皮日本车,可谓重似千钧稳如泰山,但整辆车震得相当厉害,可见车里两位白日宣y得多么痛快。
木头木脑地等了半个时辰,许苏站得腿麻,便再不顾形象,蹲在了路边。忽然间,不知从哪里钻出四五只野猫,毛色繁杂,有黄有花,绕着他翘尾巴转圈,撵也不走。
“去!”许苏特别招猫亲近,别人眼里祖宗一般的小玩意儿唯独见他就亲。见这群猫怎么也不肯走,那车里两位也没这么快完事,他伸手将其中一只橘色nai猫抱进怀里,轻轻揉摸。
时值仲春,道边海棠花开正旺。雨后天青,艳阳之下,一人数猫留下一截影子,瞧着竟有几分与这好时节格格不入的孤单之感。许苏一直盯着那车,一眼不眨地一直盯着。
直到那恼人的动静完全消停。
上了车,许苏嫌车里一股体液的腥味儿,自顾自打开车窗,看窗外绵延成片的香樟与水杉,听树上蝉鸣鸟唱,好不嘈杂。郑世嘉许是疯够了,再没多言语,枕着傅云宪的肩膀静静休息。
许苏用力把着方向盘,认真注视车前道路,一不留神眼睛瞥错了地方,就这么往内后视镜里瞄了一眼。
他毫无准备地对上一双深长眼睛,心脏兀地一下猛跳。
傅云宪也看着他。
世界仿佛一下静了,蝉不鸣鸟不唱,连周遭往来的那些车辆也都不出一声,静得蹊跷。
傅云宪什么时候看着自己的?是不是方才与郑世嘉温存的时候就看着自己了?许苏连着问了自己好些个问题。
这种静止状态的持续时间也很玄妙,可能只有一瞬,可能过了千年,然后一切恢复如常,万籁齐响。
被这响声震得头疼,许苏承认自作多情,这是一个春末夏初的寻常午后,与过往的那么些个没有什么不同。他与傅云宪对视半晌,趁又闯一个红灯之前,完全回过神来。
先送傅云宪去了一个地方,见个官场上的朋友,然后再送郑世嘉去电视台。